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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节(2/3)

艺术家都难免是这样

你要是悲哀于这世界上终有一天会没有了你,你要是恐惧于那无限的寂灭,你不妨想一想,这世界上曾经也没有你,你曾经就在那无限的寂灭之中。你所忧虑的那个没有了的你,只是一偶然的。所有的都是偶然的,所有的爹娘都是偶然的爹娘,是那亘古不灭的消息使生命成为可能,是人间必然的愿使爹娘相遇,使你诞生。

无聊的人总是为皈依标,期求着一劳永逸的福果,一尊宝座,或常人的功能(比如特异功能)。没有证据说那神乎其神的功能全属伪造,但这样的期求哪里还是愿呢?不过是廷朝政中的权势之争,或绿林草莽间的称王称霸的变罢了。究其原因,仍是囿于一己之的福乐。然而你就是钢铁骨,还不是“荒塚一堆草没了”?你就是金钢不坏之,还不是“沉舟侧岸千帆过”?那无限的消息不把任何一尊偶像视为永恒,惟愿于人间翱飞飘缭历千古而不死。

因而也可以猜想,生命未必仅限于白质的建构,很可能有着千变万化的形式,这全看那无限的消息要求着怎样的传扬了。但不它有怎样的形式(是以白质还是以更级的材料来建构),它既是消息的传扬,就必意味着距离和差异。它既是无限,就必是无限个有限的相互联络。因此,个人便永远都是有限,都是局。那么,这永远的局,将永远地朝向何方呢?局之困苦,无不源于局之有限,因而局愉必是朝向那无限之整的皈依。所以皈依是一条永恒的路。这便是的真意,的辽阔与贵。

二十一

所以我又想,一个好演员,必是因其无比丰富的心魂被困于此一,被困于此一境遇,被困于一个时代所有的束缚,所以他/她有着要走实际的望,要在那千变万化的角与境遇中,实现其心魂的自由。

十九

二十二

二十

从无中来,为什么要怕它回到无中去?这曾从无中来,为什么不能再从无中来?这从无中来又回无中去,就是说它本无关大局。大局者何?你去看一戏剧吧,、布景、演员都可以全地更换,不变的是什么?是那台上的神魂飘,是那台上台下的心汇,是那幕前幕后的梦寐以求!人生亦是如此,毁坏的让它回去,不灭的神魂永远传,而这传必将又使生命得其形态。

话可说,如果从不吱声的X。X是什么?废话,它从不吱声怎么能知它是什么?

它是什么,它就传扬什么消息,反过来也一样,它传扬什么消息,它就是什么。并非是先有了消息,之后有其载,不不,而是这消息,或这传扬,已使载被创造。那消息,曾经比较简陋,比较低级,低级到甚至谈不上意义,只不过是蠕动,是颤抖,是随风飘扬,或只是些简单的望,由母来承载就够了,有恐龙来表达就行了。而当一复杂而贵的消息一旦传扬,人便被创造了。是呀,当亚当取其一肋骨,当他与夏娃一同走伊甸园,当女娲在寂寞的天地间创造了人,那都是由于一贵的期待在要求着传扬啊!亚当、夏娃、女娲,或许都是一描画,但那贵的消息确实在传扬,确实的传扬就必有其确实的起,这起何妨就叫亚当、夏娃,女娲和伏羲呢?正如神的在先于神的名,其名用了哪几个字本无需虑。传说也正是这样:亚当和夏娃走伊甸园,人类社会从而开始。女娲和伏羲的传说大致也是如此。

我常想,一个好演员,他/她到底是谁?如果他/她用一年创造了一个不朽的形象,你说,在这一年里他/她是谁?如果他/她用一生创造了若个独特的心魂,他/她这一生又是谁呢?我问过王志文,他说他在演时并不去想给予观众什么,只是,我就是他,就是那个剧中人。这剧中人虽难免还是表演者的形象,但这似曾相识的形象中已是完全不同的心了。

但这消息已经是贵得不能再贵了吗?只要你注意到了人丑恶,限制,你就是在谛听或仰望那更为贵的消息了。那更为贵的消息,也许不能再经由白质所建构的来传扬,不能再以三维的有形而存在,或者仅仅是因为我们受这三维的限制而不能直接与它相遇,甚至不能逻辑地与之沟通,因而要以超越时空的梦想、描画和祈祷来追寻它,来使这区区所承载的消息得以辽阔,得以升华。这便是信仰无需实证的原因;实证必为有限之实,信仰乃无限之虚的呼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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