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载元年六月，右卫大将军薛怀义第三次领兵攻打突厥默啜。经过将近半年的长途跋涉，他于这年初冬回到了神都洛。和前两次征的情景一样，薛怀义率领卒在定襄至海尔一线的沙漠地带游走数月，未见敌方任何踪迹，便班师凯旋。他除了给女皇陛下带回了一些鸟类的羽和几只羚羊的舐角之外，几乎一无所获。仿佛薛怀义的此番征不是为了远驱狄夷，安服边陲，而仅仅只是一次野外狩猎而已。

“狄仁杰与你非亲非故，你为何替他送信求救？”

武则天亲自替他掸掉了上的雪，并握住了他那冻得通红的小手，只是因上官婉儿侍立在一边，她不便将他揽怀中。

最后，武则天问他愿不愿意读书，孩在谢过女皇之后，依然显得忧心忡忡，言又止。

站在一边的武承嗣见状便上前劝谏：“狄仁杰等人险狡诈，陛下不可听信他们的一面之辞…”

接下来的谈话一度偏离了正题。武则天已将狄仁杰一案放置一边，极有耐心地与孩拉起了家常。她问他多大年纪，读过哪些诗文，并当场赐给他一对玉制的小佛像。

狄仁杰看过奏表，十分震惊：“臣等并未写过《谢死表》，这是别人伪造的。”

节，父亲让人将棉衣送回，也许其中别有隐情。他很快就在棉衣内找到了父亲的密信。第二天一早，狄光远即通过风阁侍郎乐思晦之向武则天告发。

乐思晦在两个月前获罪被杀。他的儿虽然只有八九岁，却异常聪慧。武则天在贞元殿一见他丹齿白，目如秋，便心生怜之意。女皇在问明了他求见的原委之后，便对他说：

武则天像是看了他的心思，她笑了起来：“你不用担心，狄仁杰是不会死的。”

武则天将手中的一纸奏表扔给狄仁杰：“那你为什么要给朕上《谢死表》呢？”

孩答：“来俊臣在朝内作恶多端。两个月前，家父即死于来俊臣之手，现在他又要加害当今宰相…”

第二天下午，武则天将狄仁杰等七位大臣召中面询。大臣们一见女皇便纷纷跪倒，其中一名老臣当即泪如雨下，武则天来到狄仁杰边，问：

“想不到乐思晦还有这么个儿…”武后看了婉儿一，若有所思地说。

“你们都起来吧。”武则天对大臣们说。

孩走后，武则天久久地注视着他的背影，对婉儿慨：“要有弘儿还活着，他的孩也该有这么大了吧？”

狄仁杰说：“臣等若不服罪，恐怕今天就见不到陛下了。”

“你既已服罪，为何还让人送信鸣冤？”

武则天继而又逐个询问了另外的几位大臣，他们的回答与狄仁杰如一辙。武则天在仔细对了他们的笔迹之后，脸上顿时掠过一线云。

女皇本人也不知这裂隙是怎样生产的，很长一段时间以来，大和尚很少在女皇的中留宿，大分时光都居住在白寺里。有时，女皇不得不降尊派使女前往白寺召他随侍，而薛怀义往往借故推脱。即使薛怀义偶尔奉旨前来，神也显得极为勉。武则天不安地意识到，自己毕竟已经七十二岁了，而薛怀义正值盛年，力充沛…去年未，薛怀义与自己的女儿太平公主之间的闲言传到她耳中时，她的心再一次被揪了。武则天虽然不会甘心于目前“形同弃妇”的境况，但一时也没有什么办法。有一回，大和尚与太平公主竟然在武后的中苟且愉，被突然返的武则天撞个正着。隔着几幕帘，她听见女儿不知羞耻地对薛怀义说：“怀义，我与女皇味是否一样？”“当然不一样。”薛怀义说。接着太平公主又问他如何不一样，薛怀义的回答更是亵不堪，不忍卒闻。武则天一想到自己当年和宗李治也曾谈过类似的话题，不觉面红耳赤…

“放肆，”武则天怒“还不给我退下！”

薛怀义和他的将们来到紫禁城外，朝中的文武大臣早已在那里迎候多时。不过，薛怀义到意外的是，女皇陛下未像往常那样亲自门迎接他。

二

武则天笑：“你小小年纪，知什么？有些事你不懂就不要说。”

薛怀义如今是右卫大将军兼鄂国公，位极人臣，煊赫一时，连武承嗣和来俊臣见了他都不免随执缰，心揣敬畏。随着他对女皇的厌倦渐趋明显，他在中的行为也日益荒唐，几乎到了疯狂的地步。他对于恶作剧似乎非常迷恋，常常以扇打大臣的耳光取乐。他在白寺中私蓄童娈，终日与之狎戏无歇。他动辄在中举行佛教的无遮大

在不到四年的时间里，武则天命令薛怀义三次领兵攻打突厥，一直使朝内文武到迷惑不解。人们不久便有了这样的猜测：女皇频频驱使不谙兵法的薛怀义征边，也许预示着大和尚和女皇之间的关系现了某难以弥合的裂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