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东西风

卫蘅自然是不信陆湛会这样说的，她也没再追问，反正陆湛会把事情办好的，办不好，这个妒妇的名声她担了就是了。

至于萱瑞堂老夫人那里，曹嬷嬷却在心疼青雀和云燕两个，这两个都是萱瑞堂chu去的丫tou，论起亲进来，自然是她们和曹嬷嬷更亲近。

“三nainai这xing子也太…”曹嬷嬷只觉得卫蘅太容不得人了“也是三郎好xing儿。”

老夫人淡淡dao：“他们两个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儿孙自有儿孙福啊。”

曹嬷嬷还是觉得不妥“三nainai也是太年轻了。掬霞伺候了三郎那么多年，那样shen的情分，一时半会儿打发了chu去，今后心里总存着芥di。青雀和云燕不过是送了块香胰子，就也落得被打发chu去的下场，这就太过了。”

老夫人dao：“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刚才三郎已经说清楚了。她也是顾忌名声，否则不会是三郎chu面。”

曹嬷嬷叹dao：“真是没看chu来，三郎还会chu面帮她chu1理这些事，忙了外tou的事情，还要忙内宅的事情。”

老夫人淡淡地笑了笑“三郎能这样疼媳妇，也未尝不是好事。”

曹嬷嬷听老夫人这样说，这才打住了话tou。

青雀和云燕得了消息，第二天一大早就到卫蘅跟前跪着请罪。

卫蘅觉得有些惭愧，说实话为了这点儿小事就打发了两个老夫人shen边的大丫tou，的确有些过了，只是卫蘅明白陆湛的意思，这是杀ji儆猴，今后想来兰藻堂是再没有人敢不守规矩了。

卫蘅打发了青雀和云燕两个一人二十两银子，又各送了两匹布“不guan怎么说，你们都是兰藻堂chu去的人，今后若是有什么事，央人报了我，我也不会坐视不理。”

青雀和云燕低垂着tou，知dao这件事是三爷亲自chu1置的，再无回旋余地，这会儿只悔恨自己轻浮，没看清楚形势。所以也不敢向卫蘅求情，各自收拾了包袱离开。

这日陆湛回兰藻院时，只见卫蘅格外殷勤，平日里伺候他沐浴都是扭扭nienie的，今日却给外卖力。

“好久没喝三nainai煮的茶了。”陆湛得寸进尺地dao。

卫蘅白了陆湛一yan“今天不能饮茶。”这人你对他稍微殷勤一点儿，他就开始指使你了，真是jing1明得厉害。

陆湛笑dao：“今日的鸿门宴怕不好吃啊。”

卫蘅浅笑盈盈地环住陆湛的脖子dao：“那你吃不吃，是不是心甘情愿地吃？”

陆湛dao：“那要看吃什么了。”

卫蘅也没指望陆湛能se令智昏，她叫念珠儿打了水来伺候自己净手，青hua鱼戏莲叶的盆子，衬这一双净白修长的手，格外漂亮。

陆湛伸手去拉卫蘅的手，却被她躲了过去。卫蘅转tou一笑“要拿香的。”

事香之前净手沐浴，卫蘅好几日都没有进食荤腥了，比当初女学结业礼上的赛香还要准备得扎实，也更为重视。

念珠儿和木鱼儿抬了卫蘅事先准备好的小几过来，上tou摆满了瓶瓶罐罐，都是卫蘅事前调制好的。

此间事了，伺候的人都退了下去，卫蘅还特地吩咐了院子里不许人吵闹，年纪小的丫tou都到别chu1玩去了。

卫蘅dao：“这些日子，我调了几wan新香，还请三爷品评。”

陆湛看着卫蘅璀璨如星子的yan，嘴角的笑容却淡了一点儿。

卫蘅现将第一个甜白瓷浮缠枝莲纹的盒子揭开，将里tou的香wan放到镂雕和合如意纹的铜香炉里，轻轻拨了拨那炉灰。

不过一会儿工夫，一gu淡淡的莲香便盈上鼻尖，莲香其实并无多香，带着自然的青叶气息，男儿用起来就不会显得脂粉气。

“如何？”卫蘅心里略微有些jin张地看着陆湛。

陆湛闭目闻了闻“略可。”

卫蘅也没多少失望，她知dao陆湛不好伺候。

第二wan新香是一wan冷香，非hua非果，淡淡悠悠，像一溪冷水。

陆湛的评价，依然是“略可”

第三wan带着檀香，卫蘅想着陆湛和缘觉老和尚是忘年jiao，指不定会喜huan檀香，所以用了这个。

哪知dao，陆湛却微微皱了皱眉tou，显然是不喜huan的，这一次连“略可”都没有了。

第四wan、第五wan…一直燃了九炉香，陆湛都只有“略可”两个字。别说卫蘅心里烦躁，就是陆湛的眉tou也微微皱了起来。

“你这是要zuo什么？”陆湛阻止了卫蘅将第十wan香拿chu来。

“就是想试不试看能不能调chu你喜huan的香，制成香胰子。”卫蘅坦白dao。

陆湛看着卫蘅，一副果不其然的表情，同时以手扶额dao：“你这是zuo什么？我不是已经将掬霞打发了吗，不过是个丫tou，你自降shen份跟她计较什么？”

卫蘅的脸se微微一变，但依然犟嘴dao：“我不是跟她计较。只是不服气你喜huan她制的香胰子，胜过我调的香而已。这就好似那写诗的，不服气别人的诗好一样，练武的不服气别人的功夫比他qiang一般。”

陆湛yan定定地看着卫蘅。卫蘅最讨厌他这样看人，看得自己心虚无比，在这样的yan神下，好似心底犄角旮旯的小心思都逃不过他的火yan金睛一般。

“我习惯用那香胰子，不过只是习惯那zhong味dao而已，并不是因为它chu自某人之手。”陆湛无奈地dao。

卫蘅皱着眉tou，嘟着嘴dao：“可是我就是受不了，怎么办？将来隔三差五地映月肯定又要替掬霞将香胰子送进来，还不知dao要生chu多少事情来呢。”卫蘅自认为自己的未雨绸缪并不算错。“何况，不就是一块香胰子，为什么你就不能依着我？”卫蘅委屈地问dao。

“的确只是一块香胰子而已，为什么你就非要揪着不放？你是被chong坏了，什么事情不能顺着你心意，你就想着法子要哭要闹。”陆湛皱jin了眉tou。

卫蘅被陆湛的语气所伤“我哪有哭哪有闹？你不换就算了。”卫蘅咬了咬嘴chun“你不就是舍不得掬霞吗，你再把她接回来好了，把映月也纳了算了，你看我会不会说一个不字！”卫蘅这就是无理取闹了，若陆湛真顺了她的话去zuo，她可就是搬石tou砸脚了。

“好端端的为什么扯上映月？还是你心里第二步的打算就是要连映月也打发了？”陆湛一针见血地dao。

卫蘅涨红了脸，映月的确是她要打发走的，只是需要寻着机会而已。可是陆湛现下如此说，显然就是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反正已经摊开来说，卫蘅就干脆破罐子破摔“是。”

陆湛被卫蘅气了个倒仰“我看不chu有什么要打发映月。”

“我不喜huan她。”卫蘅直白地dao。

虽然大多数时候陆湛都很喜huan卫蘅憨直的xing子，但是绝不是在她无理取闹的时候“你不喜huan她，的确可以打发了她，可是打发了一个映月，以后总会有第二个、第三个。”

卫蘅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将来且不说，可现在是什么时候？正是她二人情热之际，陆湛居然说得chu这样的话来。卫蘅的yan泪当时就gun了chu来。

陆湛的心一ruan，缓和了语气dao：“阿蘅，我早说过你想要的东西就得自己去争取，得自己有本事守着。你这样无理取闹，不是将我往外tou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