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必须怎样办才行。不然,你也束手无策。我愿意把我的建议向你直截了当地提出来。你可以救救你那个老伙计的性命,办法就是把他关起来。要不然,你就同他吻别吧。”
璐西呢呢喃喃地说:“袭里斯,亲爱的。裘里斯,别那么固执了。正正经经地给他说吧。”
裘里斯站了起来,他平时那种冷冰冰的神态为之一扫。约翰呢·方檀看到了,感到很满意。他的声音中的那种平静而没有抑扬顿挫的单调语气也消失了。
“我不得不对你这样的人在这样的情况下谈话,你认为这是第一次吗?”裘里斯说“我每天都是这样。璐西说别那么固执,但是她不明白她说的是什么。你知道,我老是对人说:‘别吃得那么多,不然你会死的;别抽那么多烟,不然你会死的;别劳累得那么过分,不然你会死的;别喝那么多酒,不然你会死的。’很可惜,硬是没有人听。你知道其中的原因吗?原因就是我不说,‘你明天就要死。’好吧,眼下我可以对你说:尼诺很可能明天就要死。”
裘里斯走到酒柜那儿去,又掺和了一杯酒。
“怎么样,约翰呢,你打算把尼诺关起来吗?”
约翰呢说:“我也不知道。”
裘里斯在酒柜那儿很快喝了一杯,接着又倒了一杯。
“你看,说起来也真有趣,抽烟可以把自己抽死,喝酒可以把自己喝死,劳累也可以把自己劳累死,甚至吃也可以把自己吃死。但这一切,你承认是有好处的。从医学观点上看,你唯一办不到的就是和异性睡觉把自己睡死。然而,他们却在这方面设置了种种障碍。”说到这里,他停下来,喝完了杯子里的酒。“不过,这个问题也是个麻烦,对女人来说无论如何也是个麻烦。我过去只同那些被认为不会生孩子的女人睡觉。‘这是很危险的,’我总是这样说。‘你会死的,’我还对她们这样说。一个月过后,她们突然来了,脸蛋儿呈现玫瑰红色,开口就说:‘大夫,我觉得我是怀孕了。’不言而喻,她们想杀死那个小胎芽。‘但是,这是危险的,’我也总是对她们这样说。在过去,我的声音是富于表情的。而她们也总是微笑着对我说:‘不过,我同我丈夫都是非常严格的天主教徒。’这其实也是他们的口头禅。”
有人敲了一下门,进来的是两个饭店招待员,推着一辆送饭车,车上摆满了饭菜,还有一个银质大咖啡壶。他们从送饭车底层抽出一张轻便小餐桌,把它撑了起来,然后离去。
招待员走后,他们围着桌子坐下来,吃热乎乎的三明治,喝咖啡。约翰呢朝后一仰,靠着椅背,点着了一支香烟。“好吧,就算你是挽救生命的。那你怎么当上了打胎专家?”
璐西第一次开腔了:“是这样的,他想要帮助那些怀孕的姑娘。姑娘怀了孕可能自尽,或者,她们为了把胎儿打掉也可能做出某些危险的事情来。”
裘里斯对她微笑了,然后叹了一口气。
“问题并不是那么简单,我总算当上了外科医生。正如球类运动员所说的,我手上的技巧很过硬。但是,我的技巧实在太过硬了,我把自己都给吓慌了。有时我切开一个小王八蛋的肚子,一看就知道他快要死啦。手术我还是动,但我心里明白癌或肿瘤切除之后还会长起来的,而我在送她们回家时还得装出笑眯眯的样子,还得税一大堆搪塞的话。一个可怜的女郎来了,我就把她的胎盘刮去一点点。一年之后,她又来了,我又再刮去一点点。再过一年,她又来了,我就把她子宫里的东西全刮出来,简直就像你吃香瓜时挖里面的籽一样。经过这样反反复复的刮,她在逐渐地死去。同时,那些当丈夫的老是要来问,‘手术过程中看出了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