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利罗伊老兄当初之被定罪，依据的是有他签字的一纸供状，其实那是经过了长时间的审讯以后，被警方以巧妙的手法取了去的。（他们也真有办法——可这是不是合法呢？）他签下名字的时候，也不清楚这个字签下去分量有多重，他只求签了字就能让他阖会儿。他的案一经提复审，当时就成了援用“米兰达”案判例的纽约几宗大案之一。结果我们终于使他得以了班房。算是讨回了一公。

到了元旦那天，他简直是连推带搡着我乘上火车回家的。

“不要大激动了，”我应了一声也就走了——我又不能叫利罗伊-西格把快乐分一给我。再说，他到底还有个老婆呢。而且，话又得说回来，我们律师私下行话中的所谓“冤包”天下也实在太多了。

①这是国司法史上的一个著名判例，1966年由沃主持下的最法院作判决。

“真的？”

他望着我，把摇摇。“我说奥利弗呀——这样的好福气我可是已经享受过一回了。我算是什么东西，哪里敢存这样的妄想——常人一次都难得的好福气，难想要上帝赐给我两次？”

②阿卡：指纽约州的阿卡监狱。

“于儿事有好哪。真的，奥利弗，好真大着哪。”他的话说完，列车也就开动了。

“可就是都看不上，是不是？”

“别忘了是你亲答应了的，得回去你的事了，”他说。

“大家彼此彼此，”我也回他一句。

“我看你是本没打算想结婚，菲尔。”

“真谢谢你啊，老兄，”他谢过了我，就转过去吻他泪盈眶的妻。

好听女儿的，由女儿来饭。更要命的是，女儿从超市的杂志上一知半解看来了菜谱，学着来的菜他还不能不着吃下去。一到星期三晚上，女儿就非要他照老规矩去跟一班老朋友玩上几盘保龄球不可。总之女儿是千方百计总想使他快活起来。

说完他好像憋不住把光避开了，大概是向我吐了真情，到有些后悔吧。

菲尔的话说得有理。一扎了人家的诉讼案，我原先郁积在心中的愤懑便由此而得到了宣。我原先总有那么个觉，总觉得自己仿佛受了谁的什么委屈。是社会制有问题！是天有亏！因此我就觉得自己应当切切实实一些事，去纠弊补偏。这样我同意承办的案里，属于“错案”质的也愈来愈多了。要知，当时我们的百园里秽草恶卉还是不在少数的。

他了。“我不说瞎话，南起克兰斯顿北到波托盖①，凡是条件相当的意大利裔国娘们，她全都给我介绍过，我敢说决漏不了一个。”

“因为什么呀？”

“哦？”我应了一声。

“哪儿呀。她倒是老缠着我，要我去找个老伴哩——还替我对象、安排约会哩！”

再如桑迪-韦伯也是一个例。他是跟征兵局打的官司，为的是于信仰原因，他要求援例免服兵役。征兵局觉得事情难办。桑迪如果是教友派倒也罢了①，可他又不是，所以很难证明他不肯去打仗原因不在于怕死，而是于他“固的信仰”尽他明知官司打起来吉凶难卜，桑迪却还是情愿留下来打这场官司，怎么也不肯逃到加拿大会。他要表明自己是对得起良心的。自己是决主张非暴力的。为了他他的女朋

由于“米兰达诉亚利桑那州”一案（384U。S。436）①的影响，我便成了个大忙人。从该案开始最法院就确认了：对嫌疑犯务必先讲清楚，在尚未清得律师的情况下他有权暂不回答问题。此前也不知有多少人本还没有请教过律师，便给匆匆押上法审理结案了——我一想起来就激动，真为这些人愤愤不平。利罗伊-西格就是一个例：我通过国公民自由协会承接下他的案时，他早就给关在阿卡②了。

“你一直没有再结婚，就是因为这个缘故吗，菲尔？”

“因为詹尼的缘故，是吧？”

“倒也不是，有几位还是不错的，”他说。他这话倒很乎我的意料。“比如有位里纳尔迪女士，是詹尼念初中时的英语教师…”

“她就不错。我们来往过一阵。她如今早嫁了人了。孩都有了三个了。”

①罗德艾兰州东北的一个城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