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真个的，我本就没有登记，”她回答得倒也痛快，连脸都没有红一红。

“要不我又何必还要约你见面呢？”她问。

“不，我不问你这一次，玛西。我是想问你，你在别住旅馆，都是用什么名字登记的？”

“我真到克利夫兰去了呀，奥利弗，”她说。

她听了好像并不到兴。

瞧，我料得没错吧。真面目终于来了。即使还没有完全来，至少也有些端倪了。

“玛西，你是不是有些事情瞒着我呢？”

我暗暗寻思：要不要暂时和解，稍缓再说？这样就有前功尽弃的危险：底细已经快就要摸清楚了！

她撅起了嘴。

“什么意思？”

“奥利弗，”过了会儿她才说。“你这样坐堂审案似的，到底想要什么呀？”

“奥利弗，我可不是那样的人

她对我看看。

“又要提克利夫兰的事啦？”玛西说。

“我就像拿到了一副拼图玩，却拼不拢来，请你帮我拼拼看，好不好？”她只是了。于是我就把“罪证”归纳起来，作一综述。

“我们菜了，好吗？”玛西说。

“要不那你一定是个有夫之妇。也可能那一位他家里另有老婆。”

“怎么样…？”我说。

可是接下来却又什么声息也没有了。玛西压儿就一动不动坐在那里，咬了牙关不再说一个字。不过她态度之间的那一派坦然自信的神气显然已经大打折扣。看去简直像个小可怜儿了。我真到有些于心不忍了。可我还是起了心。

“有这样一位女士，你倒说说我们对她应该下怎样的结论？她不留地址，也不留电话号码。她门，却谁也不知她去了哪儿；投宿，却更名换姓。她不肯明确说自己的职业——更确切些说，是对此始终避而不谈。”

“比方说，你在克利夫兰用了什么名字？”

哦嗬？

“你在克利夫兰到底是用什么名字登记住的旅馆？”我摆了雷特律师的架势得她无路可退。

她伸过手来，在我的手上。“哎，事情是这样的。我也知，我说话有些躲躲闪闪。你可千万别放在心上。我今后再不会这样了。”

沉默了半晌。

这话是什么意思呢？她的手还在我手上。

“你跟那一位的关系是‘非排他’的。”

“我说你一定跟谁有同居关系，”我说。话说得平静自若，没有一抢白的意思。

半晌以后她才承认了。

“可你到底去了那里没有？”

“玛西，还有一两个小问题，你看我们就谈完了再菜，好不好？”

“那你说的一个也不是。”

我微微一笑，又斟上一杯酒，来了个“空中加油”加足了“油”再换一方式来提问。

她浅浅一笑，显得略微有些不安。还摇了摇。

玛西却不来跟你-嗦。她倒反问了一句：“你倒说说应该下怎样的结论呢？”

“那还用说，”玛西说。

“好，就算克利夫兰你是去了，可是不是还有别的事情打了掩护呢？”

大概因为我说的是句好话，语调又很平和，这就使她的态度了下来。我就趁此收起了气里能有的一切情彩，单刀直问她：

“不瞒你说，我本就没有住旅馆，”她又若无其事地添上一句。

她迟疑了一下，才答：“既然你一定要先谈，那也没有办法。”

“你这选择题，是不是要我选择一个正确的答案？”

“玛西呀，既然是朋友，彼此就应该坦诚相待，你说是不？”看来这句话起了作用。我用了“朋友”二字，激发了一星火。

啊哈！

这不是活见鬼吗！——我心想。

“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