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他来得及懊恼，一阵骄傲的呐喊声，迅速又将他的思绪拉回前。大唐轻骑已经击穿了敌军的阵列，弟兄们纷纷策杀回。“跟上，把大人砍成块！”曾经跟王洵有过一场冲突的齐横满是血，分不清哪些是敌人的，哪些是自己的。只是他的神却愈发狂，刀尖向剩余的黑甲一指，又策扫了过去。

转间，三个重甲步卒阵列就又回到了人们的视线当中。与先前不同的是，两侧的锥形槊阵，已经都变成了前后都有一个尖角的菱形。将陌刀阵的两翼和后背牢牢护住。近半士卒面孔朝后，持槊立。另外一半却继续与陌刀阵相伴向前，平稳推。

“大唐，大唐！”“大唐，大唐！”薛景仙等人的注意力瞬间被骑兵引，扯开嗓，喊得不知疲倦。

尽如此，大人的兵，在局依旧远远超过了唐军。所以他们一个个大呼小叫，自觉稳胜券。然而，一个突然发生怪事，却令敌我双方所有观战者的呼同时为之一滞。跑在最前方的那几匹大战，前猛地一弯，将背上的大黑甲甩了去。跟着“扑通！”“扑通”人与地面撞击声络绎不绝，左右两侧迂回而来的所有大圣战者成了一团。

‘如果去年我能掌握李将军一半儿本领。不，也许两成就够。’听着烟尘后的呼喝声，王洵心中暗想。如果去年一众飞龙禁卫在遇袭时，能组成今天李嗣业将军所统带的那陌刀阵。扮作沙盗的古力图等贼本没有任何获胜的希望。可那场战斗中，同样是手持陌刀的飞龙禁卫，伤亡却达七成以上。

一百飞龙禁卫，最后活下来的不过二十几人。背后唆使哥舒翰下黑手的杨国忠，如今又成了大唐的宰相，第一权臣。可以说，王洵这辈，基本上已经看不到报仇的希望。哪怕他的官职升得再快也不能！

“！”数百大唐男儿齐声响应。刀锋所指，黑如般退却。

锐利的横刀借助下坐骑的速度，在半空中抹一条诡异的红线。顺着红线的延伸方向，穿黑铠甲的大骑兵，如同秋天的麦穗一般，纷纷往下掉。近千安西轻骑随齐横两侧与后，手臂张开，刀刃斜抹，无数条红线在半空中陆续拉开，宛若一只梦醒的凤凰，慢慢展开了火焰之尾。

“！”李嗣业手举陌刀，大声断喝。

另外一侧的苏慎行依旧保持着他先前的闷葫芦本。带领麾下弟兄，在奔驰中排成齐整的楔形队列。每一名与这个楔形接的敌人，上都中了不止一刀。有几个既没来得及招架，又无力躲避的大人，陆续被数把横刀抹中，脖、前、小腹和大上纷纷裂开，惨叫着扭动挣扎，内脏零零碎碎落老远。

“他们完了！”用睛直勾勾盯着战场的王洵轻轻摇。骑兵对冲，落者本没有生还的希望。即便未被当场摔死，也会被后面冲上来的队踩成一堆烂。更关键一是，轻甲骑兵的攻击威力，大分都要依靠战才能发挥。如果军阵混，坐骑突然减速，就等于变成了一个个活靶给对方砍。

手持横刀的大唐轻骑无暇回顾，将横刀斜举，继续列阵猛冲。所过之，大黑甲要么被杀，要么拨逃开。原本就哄哄的队形越发散，本组织不起有效抵抗。

半儿继续绕向唐军重甲步卒的后，一半儿挥舞着弯刀，直扑新投战场的唐军。

远的重甲步兵阵列完全被蹄溅起的烟尘遮挡，唐军这边，再也看不见他们的影。然而，那单调和沉稳的呐喊声却依旧保持着同样的节拍“！”“！”“！”穿透烟尘，穿透血光，把凛冽的战意，送到每一名大唐男儿的耳朵里。

千名轻骑冲破烟尘，冲破黑暗，如同一把钢刀般，向了另一波敌人。血光再度在战场中央呈现，惨叫声不绝于耳。本想包抄到唐军背后，自家背后却受到攻击的大人或者逃走，或者被杀，迅速土崩瓦解。

“大唐！”齐横本来就擅长把握机会，见到敌军下战突然脱力，不禁喜望外。断喝一声，挥刀抹过去。

“那边！”苏慎行终于开说话，刀锋指的不是散布在战场上，失魂落魄的对手。而是自家重甲步卒的后。“帮忙，杀！”“杀！”他麾下的弟兄行事风格完全跟主将相同，简短地回应了一个‘杀’字后，立刻拨转。

而陌刀阵的最前方，此刻已经抵上了敌人的本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