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和公主被王洵逗得展颜而笑。不经意间，角上居然几分昔日的艳。“我知，比起打仗，他们更愿意用女人和财帛买平安。反正女人不是他们的女儿，财帛也不用他们自己！”

“其实只是为了师有名。”王洵笑了笑，坦言相告“打这么大一场恶仗，也得跟朝廷上的某些人有个代。毕竟某些人总把仁义德挂在嘴边上，每次对外用兵，都比打了他们的爷娘还难受！”

王洵躲无可躲，只好站稳形，结结实实收了义和公主三个响，然后伸手将对方扯了起来。“你放心，答应你的事情我一定到。哪怕是俱车鼻施见机得快，主动投降。我也一定要他死无葬之所！”

“多谢公主提醒！”王洵拱拱手，转门。已经到了亥时，秋的夜空中，繁星如斗。走在这样一个纯净的夜空下，让人很容易就想起很多事情。有关长安，有关大唐，有关安西军，还有自己个人的前途与命运。很多东西织叠杂在一起，王洵心里本来找不到半儿绪。然而今天跟义和公主谈了一阵话，却隐隐约约，仿佛看到什么。

铜壶里的茶汤早已冷了。她的心却是的。了哭红了的睛，不好意思地冲王洵致歉“看我，本来是想请你过了说几句家乡话的。结果一不小心就扯到国仇家恨上面。坐吧，上就能烧，我再重新煮壶茶来！”

“公主殿下！”王洵可不敢接受大唐公主的跪拜，本能地起闪避。义和公主却膝行着追了过来，再度顿首于地“我不是公主。我跟陛下没有半儿血缘关系。我只是陛下拿来安抚奉化王的一件礼而已！王将军，请接受民女谢意！”

“这么急着走么？”义和公主脸上隐隐透几分失望，抬起脸，再度反复打量王洵“也是，王将军此行，恐怕还要替安西军招揽很多帮手呢？汉那只是其中一个而已！”

“不必了！”王洵摆了摆手，笑着告辞“我该回去了。明天使团就准备离开这里，我得早回去安排行程！”

“我相信！”义和公主抓着王洵的手，仿佛能从那里汲取力量“今天听了你那句唐人背后站着大唐的话，我就相信。在你之前，从没有人这样说过，从没有人…”

就在此时，耳畔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响。“谁！”凭借多年习武练就的本能，王洵手握刀柄，迅速转。

“我！”黑暗中，六顺儿胖胖的脸。“我家主人说钦差没提灯笼，特意又派我送一个来！”

那像一丝光亮。如同在慢慢的长夜中，亮人睛的唯一一星萤火。可到萤火到底喻示着什么，他却又很茫然。仿佛已经把答案抓在了手里，仿佛手中本没有答案。一切都似是而非，似梦似醒。

“男人无能，才用和亲这蠢办法！”想到义和公主的境遇，王洵顺嘴骂了某些人一句。“如果连自家妹都保护不了，朝廷养我们这些兵大爷什么用？！还不如都回家地，也好替省儿粮！”

义和公主又笑了笑，然后像个邻家般起相送“那你路上小心些。这些蛮夷之国，本不懂得什么叫礼义廉耻…”话说到一半儿，她又意识到自己将丈夫也骂了去，摇摇，讪讪地补充“反正的承诺，未必可信。哪怕是一句落到纸面上的东西。特别是靠近吐火罗一带，受天方教影响甚久。已经很难再找到心“向大唐者！”

应该还有一句，犯我汉天威者，虽远必诛！可那里的汉天威，指得是大汉天的脸面，跟升斗小民恐怕没半儿关系。想到这儿，王洵忍不住摇苦笑。自己今天借着酒力，居然了这么一大气。可能到么？那样一个大唐真的可能存在过么？他自己也无法相信。然而，从这一刻起，他却被自己无意间说的一句话，烧得血沸腾。直到很多很多年后，脉搏里还回着同样狼。

“那，那我就先谢过王将军了！”义和公主慢慢收起泪，整顿衣衫，冲着王洵俯首。

有机会，在下绝不会让俱车鼻施再活在世上！”心中被某火焰慢慢灼伤伤，王洵坐直躯，郑重许诺。不代表朝廷，也不代表安西军，只代表他自己。

过了好一会儿，义和公主才突然主意到自己还抓着王洵的手。不觉脸一红，悄悄地将手指撤回来，慢慢走回烧茶的铜壶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