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英魂 （五 上）

第四章　英魂　（五　上）

在两个女人面前说得轻松，真正走起來，却是举步维艰。

半山腰的积雪已经开始rong化，山ding的上却依旧白茫茫一片。冰块夹在雪水里，轰隆隆直冲而下，将本來就不怎么齐整的山路冲得七零八落。人和ma稍不留神，便会一脚踏空，落入山路外侧的万丈shen渊，连块尸骨都无法找见。

好在王洵和宇文至等人已经不是当年那匹伙maotou小子。经历了这几年的历练，他们无论再心智还是在ti力方面，都比先前有了本质上的飞跃。相互扶持着，一步步慢慢行进，在付chu了二十几匹骏ma的代价之后，终于从葱岭的东侧又钻了chu來。

平原之上，已经是chun归大地。放yanyan望去，四野一片翠绿。王洵等人却沒心思观赏这未受尘世熏染的chun光，只顾着快ma加鞭往疏勒赶。不一日，來到赤水河畔，yan见着疏勒镇已经遥遥在望了，却又缓缓地带住了ma缰绳。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么？”沙千里心思细，发觉王洵行止有些失常，凑上前，低声询问。

“有！”王洵双眉jin锁，脸上yin云密布。早在刚chu葱岭不远chu1，他心里便涌上了一gu很别扭的gan觉。如今，这zhong别扭的gan觉已经越來越qiang烈，qiang烈到他的手本能地就想去摸腰间的刀柄。“我记得走的时候，这河dao两边，都是上好的农田來着。怎么yan见着就要过了芒zhong，地里却沒见几个人影？”

“是么？你不是把这里跟大宛弄混了吧。”沙千里的记忆里，对疏勒的印象已经模糊，四下看了看，迟疑着反问。“当年我在高帅麾下效力的时候，也差不多是这个样子。城里住的都是兵士和商贩，城外则是一片荒芜。”

“二哥记的沒错！”宇文至也gan觉到周围的景se与自己的记忆之间chu现了差异，策ma上前，低声补充“当年为了争河岸边的好地，还有人闹到封帅面前去过。如今怎么都不当宝贝了！早知dao这样，不如划归到咱们兄弟名下！即便从中原雇人來zhong，好歹也能打chu点粮食來。”

“你就记得吃！”王洵沒好气地打断。河dao附近的良田被抛荒，说明疏勒城中的汉人在大幅减少。而安西镇本來就靠退役的士兵和迁徙來的汉人在支撑，如果百姓们都撤离了，大军也就失去了gen基，生存环境只会越來越艰难。

“不为了吃穿，我等这般拼命zuo什么？”宇文至本能地反驳了一句，然后迅速将matou拨开“二哥你tou前慢慢走，我去周围抓几个人來，问问这边最近到底发生了什么意外的事情？！”

说着话，他策动坐骑，一溜烟跑远。片刻后，又气chuanchuan地从队伍的侧后方追了回來。一边跑，一边愤懑的骂“败家子，败家子。真是败家子。也不是哪个败家子下的令，居然准许乌哈bu到赤水河附近放牧來了。疏勒往西，现在到chu1都是突骑施人的毡包。只有城东方向，好似还有几个田庄在！”

“败家子！”王洵也气得鼻孔里直冒烟。当初分在他和方子陵、魏风等人名下的田产都chu1于城东，估计不会受到什么影响。然而把好不容易垦熟了的田地重新变成牧场，却等同于将整袋子的粮食当沙子洒。毕竟在疏勒这一带，粮草才是最稀缺的东西。niu羊、ma匹、pi革，都很难卖上好价钱。

然而此刻掌guan安西的，肯定已经不是封常清。王洵纵使心中有气，在沒弄清楚形势之前，也不能表现得太明显。闷着tou带领弟兄们继续赶路，对周围景象装作视而不见。转yan來到城门口，却又忍不住把眉tou皱了起來。

原本干净整齐的城门口，如今遍地都是牲畜粪便。几个守门的老兵抱着兵qi，缩着肩膀，背靠着住城门附近的拴ma桩晒太yang。一伙伙的bu族武士呼啸而过，既不下ma接受检查，也不chu示相关信wu，老兵们看见了，也只是将惺忪的yanpi抬一抬，然后便又继续打瞌睡。

封常清zuo大都督时，疏勒可不是这般摸样。那时整座城市都像个大军营，干净整齐，并且由内到外都洋溢着bobo生机。商贩百姓自侧门chu入，将士们训练chu征才开启正门。无论shen份是军是民，chu入城门，都得下ma。而那些偶然到城中购买生活必须品的牧人，则对守门士兵满脸尊敬。哪里会像现在，嚣张得把下ba都翘到了天上去？

“你等是谁的属下，上司就这样教你们执勤么？”非但王洵一个人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