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要去跟叛军拼命，是男人的，就跟上！”亲卫们再度扯开嗓，将王思礼的召唤传遍全军。

“我们从潼关退到了长安，又从长安退到了灵武！”王思礼不别人听沒听见自己的声音，自顾扯开嗓疾呼，两行泪顺着憔悴的面孔而下“如果此战再退的话，王某不知还能逃到哪里去！王某不想再逃了，王某要站着死，死得像个男人！”

“火、金两行，跟我來！”亲卫们大声重复，将副帅的命令传遍全军。回应者却非常寥寥，火行、金行对应的十四星宿，一万四千弟兄，抬起望着在上的楼车，不知是否该听从王思礼的调遣。

“井木犴、鬼金羊、柳土獐、星日…”皱了下眉，王思礼念着朱雀七宿的详细名字兵。话刚喊了一半儿，又狠狠地挥了下长槊，大声喊：“去他娘的朱雀、白虎，老是王思礼，现在要带人去跟叛军拼命。是男人的，就跟着我來！”

吕崇贲与张俊、吴冕、韩辉祖等原河西军将领分散开來，成为整个队伍的支撑。他们簇拥着王思礼，逆着退下來的溃兵，缓缓向前压。很多溃兵在逃命途中，发现了副元帅亲自杀了上來，楞了楞，惭愧地转过，重新走向了战场。

两翼的骑兵还在溃退，从中军调过去的援军，也无法让他们稳住阵脚。在两翼胜利的激励下，正面的叛军也开始了疯狂攻击，无数匹骏风驰电掣般冲过來，或者将长槊和木矛组成的丛林撞一个大的缺，或者被槊锋和矛锋穿，与背上的骑兵们一齐，命归黄泉。

不知是被王思礼激情所染，还是被亲卫们的话语所打动。火、金两行队伍了，几支打着昂日、毕月鸟、张月鹿、翼蛇的队伍，迈步跟在了他的后。跟着，吕崇贲与张俊、吴冕、韩辉祖等原河西军将领，带着各自的直系属，从土行中走了來，大步向王思礼靠拢。随即，更多的将士从火、金、土三行列，快速于王思礼背后重新整队。

“去死，去死，死得像个男人！”无数人声音在他耳边轰然响应，王思礼不知是不是自己现了幻觉，抬起胳膊，用小臂上的甲蹭了下脸，大步向前，白的胡须在风中飘舞。

倒是魏少游和杜鸿渐，好歹是朔方军的人，凭着边的几百名朔方军老兵，勉还能站稳脚跟。但是，谁也保证不了他们到底能支撑多久。敌军太悍了，而边的队伍中，新兵又太多。战斗力本不能同日而语。

很快，木两行也现了崩溃迹象。密集的军阵被敌军用铁骑砸开了无数血，每个都尸骸枕籍。李揖和刘秩使全解数收拢队伍，怎奈他们都是文官，平素仗着左相大人在背后撑腰，还能勉镇住麾下的将士。如今在生死关，却再也无法赢得将士们的信任，让后者把命毫不犹豫地到他们的手上。

“大人…？”火行和金行的将领们愕然惊呼，抬又看了寂静无声的楼车，犹豫着，迟疑着，不知该如何是好。

有几名骑兵被敌军的攻势吓破了胆，仓皇从前方逃回，畏惧大唐军律，他们不敢向敌楼靠近，只是试探着兜着圈。几支羽箭从背后过去，留下其中一人，其余皆狼狈逃远。

“去死，去死，死得像个男人！”边的亲卫只听明白了最后一句，扯开嗓，一遍又一遍地向大伙重复。

主帅房琯，还是拿不任何解决危机的办法。只是拎着一鼓槌，将楼车上的大鼓敲得震天般响。挡在正前方的、木两行将士听闻鼓声，打神，与骑冲來的敌军鏖战，一排倒下去，又迅速补上一排。然后再被踩刀砍，踉跄着倒在血泊之中。

我來！”

话太长，亲卫们來不及重复，只能扯开嗓不断调：“跟着副帅，跟着副帅。副帅打过仗，知叛军虚实。跟上，跟上，想求一条活路的就跟上！”

王思礼不敢再等，跺了跺脚，带着自己仅有的四十几名亲卫，平端长槊，大步向前走去。一边走，一边扯开了嗓大声嚷嚷“咱们中计了，统统中了崔乾佑的诡计。他故意把咱们从灵武引到这里來，就是为了将大伙一举全歼。跟我去拼命，大伙或许还能杀一条活路。如果逃走的话，谁也不能保证退路上有沒有其他埋伏在等着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