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在下原來，原來是开绸缎铺的。沒读过几天书，也不会武艺！怕是难铁锤王他老人家的法”问话者讪讪地笑了笑，自己替自己找不从军的借。

“不会太久，估计也就是三、五天之内。不过…”小吏依旧满脸堆笑，让人既无法对他发作，也找不到半儿可通的希望“不过您老可能需要经过一个测试，才能决定会不会得到录用。放心，不是专门针对您，凡是前來投奔我家大人的官员，无论文武，基本上都需要经过这么一关。您老走好，就东边第三个路，挂着灯笼那座院落就是。”

待了你！”

跃是朝廷在册的四品武职，当然不会跟普通人一排队等待行辕里负责招募人手的官员问话。迈开大步挤了挤，便來到行辕侧门，找了个看起來比较好说话的士卒，将自己的印信递了过去。

“沒事儿我糊你什么？”很不满意自己的话被质疑，小校耸耸肩，撇着嘴回应。“不信你自己去前看，我家大人的告示就在城门贴着呢。赶着，去晚了就未必捞得到了。走吧，走吧！下一个！说你呢，那个骑的大个，你从哪里來？！”

路上的行人很多，越靠近衙门的地方，人越密集。大多数人都是看了安西军的告示之后，试图去节度使行辕找份差事养家糊的，只有很少是抱着看闹的心态，在路两边來回闲晃。

得到确定答案的旅人一家，千恩万谢地走远了。其余听到对话的人，凄苦的神中，也慢慢燃起了几分希望。世里，活命是第一位的。能像先前那家伙一样，挑三拣四的人其实沒几个。大多数情况下，人们都会选择最能发挥自己所长的职业去，哪怕这个职业日后的发展前景，其实不怎么光明。

“当真？！”问话者几乎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双中立刻放炽烈光芒來。土地是安立业的本，能在某拥有几十亩田产，就等于在当地扎下了。开枝散叶，再督促着儿孙们娶妻生，用不到太长时间，便能重新成为一个地方望族。

当值士卒不敢怠慢，立刻小跑着内通报。沒多时，便有一个文职打扮的小吏走了來，先笑呵呵地跟跃客了几句，然后便递过來一个带标记的铜牌，和颜悦地解释：“我家大人刚刚从外边赶回來，手需要理的事情非常多。估计不能立刻召见将军。您先拿着这块腰牌，到路右首的馆驿里投宿。那边会有专人接待您！一切吃住费，都算在节度使衙门上！”

安西军小校目光颇为锐，一看对方的表情，就将其心思猜了个八（九）不离十。笑了笑，大声宽“怕什么，男汉大丈夫，有手有脚，还能被活活饿死不成？实在沒路了，你还可以买地庄稼呀。泾河两岸的田地都得油，很多原本属于长安城内大人家的田产，如今都沒人要了。你稍微上几个钱，就能买一大片。如果实在沒钱买，还可以向节度使衙门租地，我家大人心好，租金只收到三成，并且还借给你！”

“那就不好说了！下南來北往的商路基本上都断了。即便你有本事在城里开铺，也沒东西卖啊！要是家里还有其他手艺人，还好一儿。比如铁匠、木匠什么的，军营里也需要。我家大人心好，不会白让你们活。”

“那，那，敢问大人，节度使大人几时能腾功夫來？”正在幻想着如何被王洵赏识的跃心中一凉，装一副笑脸來追问。

混在人群中过了一关卡，耳朵里听着一段段目的不同的对话，明威将军跃对安西军和王洵本人的了解，也就越來越清晰了。比起当日房琯麾下那群暮气沉沉的乌合之众，安西军着实称得上时王者之师。并且这支队伍看上去充满了活力，充满了希望。

闻听此言，问话者心里愈发到失望。下时局变幻莫测，从军和从政，都不是什么安全选择。至于吃手艺这碗饭，家中还真沒人备那个条件。况且百工在大人家里向來被视为贱业，不到山穷尽地步，绝对不能染指。

“铁锤王那人，品行应该很不错！至少他在弟兄们中间的碑，要比房琯好一百倍！早知如此，某当日真的不该回！”想到自己今后会在这样一支队伍中建功立业，跃的心思便又了起來。了城后，找客栈把自己仔细收拾了一番，换上了一临时买來的净衣服，带着灵武朝廷颁发的明威将军印信和腰牌，大步走向节度使行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