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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大奖middot;必藐之m(2/2)

今年,在恭喜布洛斯基得奖之余,我想,两岸的中国作家应该有更重要的问题要去面对。

"跟大陆作品比起来,台湾作品的语言显得文雅、老式。两边作家对的描写,都还很害羞,半遮半掩的——瑞典有很优秀的情文学。我满欣赏向和余光中的诗,至于你的文章中所提关于台湾作家受忽视的情况,我觉得台湾政府应该可以什么。台湾不是很有钱吗?成立专职机构把台湾的文学作品翻译来,向世界介绍嘛!但是绝对要翻译得好,不能像北京外文版社一样。"

一个异国的文或许还不是真正的困难所在。真正的困难还在于价值观的应用。譬如许多当代的大陆小说,用西方现代小说的角度来看,简直伤滥情得不忍卒读。谈妇女问题的小说,譬如谌容的几本,与西方发展了多年的女小说比较之下,就显得极其糙幼稚。这个时候,我们应该说:滥情,是那个社会现阶段的特,必须接受、认可,或者说:避免滥倩幼稚是一个绝对的、放诸四海皆准的文学尺度,中国文学也不例外?对异国文学的包容,与对艺术原则的持,两者之间势必要有一条线,但是谁划得这条线来?

对异国文学的"包容",有时候,会变味成为我所称"观光客文学"评论,就是说,西方人对自己领域内的文学,持以艺术原则去批评,对中国文学,却舍艺术而追求异国情调、中国味

"你对台湾文学注意吗?"

由于语言是个无法克服的障碍,由于文化的鸿沟极难跨越,由于艺术价值观不可能放诸四海而皆准,由于政治经济的势力导引一切,一个实质意义的"世界文学奖"是不存在、不能存在的。诺贝尔文学奖只是十八个学有素养的瑞典人,在他们的有限能力之内,所能决定的一个文学奖。世界上大分的优秀作家没有得这个奖——或因为僧多粥少,或因为这十八个人视野不及。而得到这个奖的作家之中,有些会受到长久历史的肯定,许多,也受到历史的淘汰。把这个奖当作一个世界文学奖,而对它的评审委员作求全的要求,对这十八个人完全不公平,也是对这个奖的严重误解。

但是,中国人得诺贝尔文学奖超乎寻常的急切当然也透一个讯息:中国人特别需要西方的肯定来肯定自己。这一,大概是很多人不愿意承认但不得不承认的。我们的作家,必须跃过了汉学家的龙门,才能价百倍。这情况的荒谬可以在比较之下暴来,试问,中国也有许多专门研究国文学的"学家"!国有什么作家会寄望藉由中国的"学家"来肯定他自己的价值?有什么德国作家在乎台湾哪个德文教授对他的评价?

"在你的心目中,诺贝尔文学奖是个什么东西?"

汉学家中有良有莠,有像悦然那样以平常心寻找真正优秀的中国文学的人,也有一些程度很低、盲目胡言的人,也有一些以私利发、专门挑选文学易销品的人。这也不稀奇,任何艺术行业中都有良莠之分。但是当代中国作家,如果缺少基本的自持自尊,把西方汉学家当作评鉴人,把诺贝尔文学奖当作中国民族文学努力的大目标、大远景,这样的文学是什么样的文学呢?这样的民族又是什么样的民族呢?

因为中国人得不得诺贝尔文学奖,在我看来,本不重要。

"它就是十八个瑞典人给的一个文学奖,仅此而已。它不是一个世界文学奖!"

在与教授两个多小时愉快而频有启发的谈话之中,自始至终我没有问那一个问题:中国作家什么时候会得诺贝尔奖?

"滥情在当代中国作品中是很普遍。厚英的《人啊人》里对情的描述,就很幼稚,她最重要的主题是人主义,但从到尾不曾解释人主义是个什么东西。还好不是每个人都这么写。有个叫李锐的,他对的描述很冷、很客观,行健的小说也好得不得了。他的东西,当然背景、人,都是中国的,但是没有一所谓'中国味',外国人完全可以心领神会。你所说西方人观光文学的观值观,确实存在。譬如刘宾雁和张辛欣的作品,那是报导——新闻记者的报导,很有趣,值得读,但不是文学。诺贝尔文学奖有时候也会给错了人,譬如当年给赛珍珠,动机大概就是追求中国的异国情调。事实上她只有那本《大地》写得不错,其他都是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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