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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mei国人死了
你听过"克林贺夫"这个名字吗?
大概没有。但许多欧mei人记得这个名字。三年前,他所搭的一艘游lun被中东暴徒劫持;在剑ba弩张的冲突中,这位上了年纪的mei国游客被枪杀了,尸ti丢进了地中海。
在幕后为劫船献计的是阿ba斯,"ba勒斯坦解放组织"的要员。两个月前,当阿拉法特在阿尔及尔对世界宣布阿拉伯人的和平新立场时,mei国记者尖锐地bi1问阿ba斯:
"克林贺夫为什么浮尸海上?"
阿ba斯,据说,淡淡一笑,回答:
"或许他想游泳吧!"
阿ba斯的"冷血"答复使mei国人热血沸腾,媒ti竞相报导他这句"草菅人命"的话。
他只说了那一句话吗?不只,但大多数报纸自然而然就省掉了他jin接着的言论。他反问:
"以se列可曾对被他们枪杀的ba勒斯坦人表示难过?mei国可曾对格那达的无辜牺牲者表示遗憾?我倒真希望我们牺牲者的名字也能和克林贺夫一样的chu名。你说不说得chu来十个被以se列瓦斯枪打死的ba勒斯坦人名?你说不说得chu来十个被以se列士兵杀死的ba勒斯坦yun妇的名字?
记者楞在那里。
他们说不chu一个名字来。因为那上百的死者——包括少年、yun妇、婴儿——都是无名无姓的老百姓;慢着,你说,可是克林贺夫也只是一个寻常百姓。不错,那要看是谁家的百姓了;克林贺夫是个mei国人,他的死,和几百个ba勒斯坦人的死,不可同日而语。
你知dao,人命也有不同的价格?或许你一点儿也不惊讶,你毕竟是shen历浩劫的中国人。
裕仁天皇重病,号称民主国的国民匍匐在地,为皇上圣ti祈祷,全国沉醉在帝国时代"mei丽"又"哀愁"的怀旧浸渍之中。
我心里开始微微地jin张:害怕在台湾的报纸上看见刺心的文字。会不会有中国人用同情的、崇敬的、怀旧的、甚至于"爱dai"的、痛惜的口吻去描写裕仁之将死?台湾的媒ti是否会像日本的媒ti一样,派chu记者到皇gong前扎营,报dao天皇每天吐血的次数、心tiao的频率、昏睡的时数?
你不能说我杞人忧天。关于神风特攻队的日片到台湾上演时,所有的报纸都刊了醒目的广告,用最激励的字yan要中国观众去看看那些"英勇"的日本青年,欣赏他们如何置个人死生于度外,为国家牺牲犯难;用最动人的字yan要中国观众去ti会那些"健儿"与父母、情人诀别时的痛苦与庄严…
这些电影商设计的ju幅广告,要中国人为"神风特攻队"的英勇去shenshen地gan动。你不记得了吗?
我记得,所以我心里微微地jin张,害怕见到中国文字,要我准备为日本天皇之死觉得难过、惋惜。
在我正jin张的时候,英国的《太yang报》却大张旗鼓地对裕仁批判起来。这真是异数。大bu分的西方媒ti在裕仁重病之后,都只是"行礼如仪"地报导天皇吐血的次数、心tiao的频率、昏睡的时数。欧洲人对日本的经济"侵略"非常在意,步步为营,对裕仁所代表的日本政治侵略历史,却没有多大兴趣,那毕竟是别人家的事,"与我无关"。
《大yang报》用了严厉的言辞指控裕仁的战争责任,qiang调了日军的暴nue残酷,陈述了受害者ju大的痛苦。
啊,你惊讶地叫了一声,《太yang报》是在为咱们中国人说话吗?
不是。《太yang报》所指的受害者,不是以千万计的中国百姓,而是以百千计的英国俘虏。他们,在俘虏营中受到nue待。
四十年过去了,西方已不再时兴谈日本的战争责任。一旦谈起时,人们心中记得的"受害者"竟然是相较之下极其少数的英国百姓。有谁记得那千万个没有面貌、没有名字、没有声音的中国百姓吗?
有些中国人是记得的。《中时晚报》副刊就曾经以"我们要求裕仁对中国人谢罪"为专辑主题。这样的言论,会不会引起日本社会的注意?会不会成为西方媒ti的新闻?
没有。我不曾在欧洲任何报纸上读到"中国人如何看日本人"的报导。但是,当广岛市长说"天皇应该为战争负责谢罪"时,它却成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