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呀,"他大刺刺地对着灯罩吐烟圈,"因为他们如果本不工作,成天躺在床上吧,政府——从前是西德政府,现在是德国政府了——会给他失业救济金、医疗保险、育儿辅助费等等,七七八八凑起来,和你给的薪
也就差不多了。住房,他反正本来就有,大锅饭时代保证给他的。放着这么舒服的日
不过,谁这么傻还去
工呀?"
我终于懂了。
现在,他坐在那儿哈哈大笑:"你知为什么东德人看不上你所提供的条件吗?"
华德是表弟,在灯下,骇然问他:
粪哈哈大笑:"别闹了!如果你算汽车的话,那我——那我就是个披萨饼。"
丁摸着胡
,得意地大笑:
"那香烟到哪去了呢?"我问,知自己看起来很呆。
丁的手指上,有一个
大的金戒指,在我的第凡内灯下闪着光。
小拖笨在西德乡上碰到了一团已经
扁得像个小碟似的
粪;
粪惊奇地问:
拖笨忸怩地说:"是汽车。"
"你是什么东西?没见过!"
这个曾经是集农场小队长、忠诚共产党员的表哥,很诚恳地为我们解释他成功的途径:"是这样的。我向西方
,譬如说,值一百万
克的香烟吧!我把这些香烟
到匈牙利去——匈牙利还属于华沙集团,香烟属于优惠品,我用
克和卢布兑换来、兑换去,一转手就可以净赚个五十万,单靠卢布和
克的兑换就行。"
"亲的表弟,听我说,人无横财不富!时机到了,不能错过!"
"丁,你杀人了是不是?抢劫了是不是?哪来这么多钱?"
笨"回:"我是汽车!"
这一回,他和全家到埃及度假。半夜来到我们这里。驶我们车库的,是宾士560。
我不知。
这个故事,在越来越多的小拖笨来到西边之后,就传成另一番遭遇:
有些亲戚,我想,还是四十年不见较好。
这位表兄是个新德国的"倒爷"。柏林围墙一倒,社会主义大厦也开始四裂,他就趁着大家手忙脚
补破屋的时候,在漏
里钻来钻去,比任何人都机灵。
驴仔细地看看对方,抬起
说:"如果你是汽车的话,那我就是一
!"
大胡丁开的就是这么一辆小小拖笨。可是,他第二次
现的时候,大概是围墙垮了半年之后吧,他开着一辆崭新的西德制Audi,刚刚从西班牙度假回来。
他眯着睛,
作
小心翼翼的样
:"可是,关键是在,那香烟
本就没到匈牙利,我只需要布达佩斯那边有人打通关节,作
纸上工夫,证明货到了就行。"
"香烟?"丁咕噜
下啤酒,胡须上沾着泡沫,"香烟我留在德东卖呀,供不胜求呢!"
一九九一年九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