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在宣纸上疾驰，暗香恨不得把方才裴岚迟说的每一个字都记下来。

“你这是…”裴岚迟站了起来，有些后悔方才的话。

你看，真实的人格立刻来了，玩世不恭的少年人才是真正的大侠，而号称是大侠的男却披着伪善的面。”

裴岚迟喝了茶：“那倒没有。那几位姑娘天分甚，不用别人指…”他说到一半，自知这话说得不当，于是生生掐断了。

他在暗香后站了一会，看她将重摘录，又：“记是没有用的，关键是，你得把刚才说的那些理，运用在文章之中。”

“你也是如此指抱鹤轩的那些姑娘们的？”她其实想问，他是不是也曾经这样指过云。

“可是我仍然不知这篇文章该怎么改，才能让男主角能跃然纸上。”暗香蹙眉。

每当暗香提起那个名字的时候，他的心底总是一惊。那个名字仿佛一个潜伏在心底的大影，将他步步。那个女，一步一步将他到绝路。不，他不想再想下去，躲避掉记忆中的那个清丽的面孔，他回过神来面对这个一心想为那个女报仇的暗香。

“是不是，我说错话了？”裴岚迟有些悔不择言。这几个月来，虽然暗香展神速，母亲也一直夸奖她的见识，只是他心中却仍然觉得，比起喜雨或者抱鹤轩的其他姑娘，暗香仍然有一大段距离要追赶。这些需要长年累月的积淀的东西，她仅凭这填鸭式的方式，未必就能成为第二个喜雨。

“把自己想象成那个人。去想其所想，其所，言其所言，等你与那个人为一，便知要施加哪些压力，运用哪些细节，他的心思，他的事，他说的话，一切的一切，才能运笔自如。”

暗香淡淡一笑：“我写得不好，叫裴公见笑了。还是毁了得好。免得让夫人看见，责怪暗香不够用心。”

喜雨从小就谙习文之，阅览群书，又有母亲悉心执教，她的造诣早已神化，随笔拈来就是一篇佳作。闭关十日写的那篇小说，简直是血泪之作。他在喜雨死后读完她的手稿，忍不住在心底赞叹妹妹的才华这世上无人能及，除了，除了那个人…

是的，沁坊的赌注，全都押在她一个人上。他不得不为沁坊打算。裴岚迟小心翼翼地赔不是：“若是我说错了什么话，还请你莫要计较。这几日母亲上不大好，我又要兼顾着坊间的生意，实在是忙昏了了…你看，晚上去逛夜市如何？我替你买些新鲜的玩意儿当赔罪…”

这话在暗香听来，却是言下之意似乎是暗香的天分不及她们。她不知为何心中燃起一无名之火，将方才写的稿撕成碎片。

暗香了，开始考虑自己的文章应该如何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