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车轱辘似乎浸太，木轴发胀，其中的一只车转也转不动了。

暗香原本打算再问赵嬷嬷一些话，不过她看见赵嬷嬷十分困倦的样，忍不住把自己的那包银放在她的枕边上，低声：“等天气和了，我再来看你。”说罢就要放手。

“想想法，不能荒天野地停在这地方！”酿泉虽然是个小姑娘，为人世却毫不糊。这时候，她的声音让暗香充满勇气。

她抬起双，蜷缩着坐在车之中，车窗被北风得猎猎作响。朦胧的暮之中，姜家老宅的前面，似乎有个极淡极淡的人影，模糊地立在门边。暗香以为是自己，当她掀窗再看的时候，那个人影已然不见了踪迹。

没有红的灯笼，没有正月的喜庆，有的只是一片芳草萋萋的过往。

车行不久，车夫的声音便响了起来：“二位姑娘，车坏了。”

车夫：“至今之计只有祈求过路的车载我们一程。或是我将这匹先骑回去。二位姑娘在此稍后片刻，我回禀夫人再派一辆车前来接你们。”

暗香闭了闭睛，轻轻地说：“云已经去世了。”

酿泉见她神漠然，不禁安她：“姑娘莫要伤心，这大过年的，应当往好想。没准夫人在京城读了姑娘的书，会回来沁坊中寻你呢！”

“男人…”暗香瞪大睛“我娘有没有告诉你她去哪儿了？”

“啊…”赵嬷嬷的手一松，惊异地几乎叫了起来：“不可能！我前些时候还见过六小！她还拉着我的手，像小时候那样地腻在我怀中撒。”

车夫摇摇：“正月里，很少有客栈生意。大家都回乡过年去了。”

等六小回来…”她说的六小，便是云了。

“时候不早了，回去吧。”暗香吩咐车夫。

“没有其他的法么？”暗香问。

酿泉尖，看见一只胖的老鼠在暗的角落中爬来爬去，忍不住尖叫了一声。“姑娘，我们快走吧，这里实在可怕！”

“不妥不妥！”酿泉摆了摆手：“这黑灯瞎火的，我们两个姑娘家在这冰天雪地里，被人欺负怎么办？还是等过路的吧。”

想不到赵嬷嬷却拽住了她的手问：“六小呢！七小去外面这么些时日，可曾见到六小？”

暗香扯开一抹笑容，了。“但愿吧。”

“附近有没有客栈可以让我们权且住一晚？”暗香探了。

赵嬷嬷了气：“京城。她上京城去了！”

仍旧是铜绿的门环，斑驳的朱漆大门，孤寂而凄凉地立在那儿。

暗香安她：“赵嬷嬷，你许久没门了，兴许是梦吧…”她不忍再看，和酿泉一齐了门，叹了气。

“啊？”酿泉掀开车帘，与车夫一同下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