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能好到哪里去！”暗香甩开他的手，却被他牢牢抓住，他那双仿佛如白玉般脆弱的手，竟有如此大的力气。暗香只好怒目相对：“你害死了我的，又害死了喜雨，还害死了碧如…你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说别人！”她的声音又急又快，像连发的几把箭簇，每一箭都直中靶心。

这句话刺得她生疼，忍不住泪：“你为何这般针对他！”

“他都要娶别家的姑娘了，你仍是这般维护此人？”容宿雾敛起面孔，一脸寒冰，原本托在她下颚的手用力起了她的脸，迫她正视着自己。

好端端的，哭什么？”

“我他！”暗香脱而。

暗香握住自己发红的手，死死地咬住了嘴。

“在沁坊受了什么委屈吗？”容宿雾依旧是笑容满面，倒像是在嘲笑她的泪落得不合时宜。“你若是想来抱鹤轩，我随时恭候。”他低下，在暗香的耳畔喃喃地说了一句。不曾料想蹭着了她的泪在自己的面孔上，仿佛将喜庆的元宵节沾染上了一层哀怨。容宿雾不由得从袖中掏了一方男用的丝帕，将面孔上的气拭尽了，又看了看暗香，将帕递了过去。

容宿雾将她打扮妥当，用手指轻轻将她的下颚托了起来，仔细端详了一阵。暗香看着他，无端端又下泪来，两人之间仍然是一阵沉默。

容宿雾凑近了她的面孔，一字一顿：“裴岚迟并不如你想象中的那般好！他背地里的勾当，你一样也不知！”

容宿雾的面惨白，指节用力握得她的手生疼。“你好自为之！”他抛开她的手，拂袖离去。背影是说不来的寂寥与落寞。

她总是在心情低落的时候遇见容宿雾。说不清为什么，这个怪腔怪调的轩主，总是有奇特的魅力让人无法彻底地恨他。

暗香一怔，底的哀伤却了自己的心事。她只好垂下帘，单单觑着自己的脚尖。鞋面上仍然是她自己亲手绣的那枝疏枝少叶的梅，在正月里看来，未免太过朴素，与那大红的双喜团一比，更映衬了自己的失落。

暗香一时间怔住了，不知应当说些什么。

暗香伸手掀开了对方的面，却见一张无比媚的面孔展现了来，那人的嘴角笼着淡淡的笑意，神中漾着慵懒无比的风情，他俯下去用手指在她的面颊上拭了一把泪，将咸的手指间，这才皱眉了一声：“好苦。”

这场发，却叫她的心里痛快了些。

然后拉了她的衣袖：“你随我来。”竟是径直走了沿街的若胭斋中，替暗香买了一盒胭脂，为她扑上香粉遮掩满面的哀思。他弯起白玉般的尾指，顺势扯了一抹莫名的笑容：“莫不是为了岚迟的婚事？”

容宿雾见状冷笑一声：“迟早有一日，你会发现自己的泪是白的！”

暗香呆呆地看着他手中的帕，又想起了那夜裴岚迟也是这样递过来一方颜姑娘的绣帕给自己拭泪，忍不住泪又哗哗直。

“怎么又哭了！倒像是我欺负了你似的！”容宿雾皱了皱眉，摇：“罢了罢了，算我们相识一场…总不能丢下你不，让你当街垂泪吧！”他小心翼翼卷起衣袖，轻轻将暗香脸上的泪去了。

那人竟然是容宿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