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有女客在此，你居然如此放不经！”大儿慌张地将两位姑娘拦在后“还不快走！”

此刻的三儿已然把衣服整肃齐备，站起走了过来，倒显得形容颀长，相貌清秀。“便是城东抱鹤轩的印厂。”他回答得不卑不亢。

他并不多解释，落落大方地笑：“你要不要来船舷边看风景？”

“怎么，真的看上那个印厂的小厮了？要不要我主，将你许给他？”暗香在酿泉的耳边打趣。

“如此，多谢了。”暗香谢过了艄公的三儿，轻轻拉了拉酿泉的衣袖。

只见暮霭渐沉，青碧的面泛起红的光，一孤烟冉冉升于天际，掩映残霞落日，

那人间漾笑，自是一副不可说的暧昧模样。

酿泉好容易才接住。

终于找定了一净的地方换衣衫。艄公的妻悄然退下，暗香穿好了衣服走来的时候，仍然见到酿泉呆呆的，托着腮在想心事。

那人一笑，两排如贝壳般洁白的牙齿。“给你吃的。”

“那你这样魂不守舍的，叫旁人看见了还以为我欺负你了。”暗香一面低低笑着，一面拉了酿泉的手沿着来时的路走回去。

那男面庞清秀得奇，几乎叫她的一颗心脏怦然多了几下。

河豚，便是大儿捕捉上来给游客午膳之用的。

酿泉颊飞红霞，原本伶俐而活泼的个，此刻却忸怩不已。呆呆接了莲蓬捧在手中，不知回话。

却不料仍然是走到方才遇见剥莲蓬吃的那个三儿的地方，仍见到他坐在船舷旁边，见有人来了，从旁摸几只新鲜碧绿的莲蓬，凌空丢了过来。

只听从波传来袅娜的歌声，那声音婉转多情，兀自唱着：“桃红曼袅烟柳碧，飞絮轻卷溪。闲寂寂，蝶舞依依，罗帕绣意…”

酿泉半闭了睛，看见那男站起了，将敞开的衣衫胡理了理，这才迈步离开。

那个男的腰间，还别着一块粉红的绣帕。那模样分明就是…她前日里挂在抱鹤轩园中的那一块…

橹声在渐远的歌声中和帆归急。此情此景，让酿泉心中十分动容。

“姑娘不要笑话我了。”酿泉站了起来“我们走吧。”

“哦？他是什么的？”酿泉一路走，一路问。

“哦…如此说来，真是有缘。”暗香推了一把酿泉，笑容满面地接了酿泉手中的莲蓬：“我先走了，酿泉你可以继续呆在这里看风景…”

酿泉被暗香一推，脚步趔趄地向前走了几步，却被对面的男扶住。

四目而视，她低下嚅嗫着嘴问：“这帕，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大儿抓了抓：“什么，我也说不好。大概是给城里面的印厂小工吧。成日里也不知帮父亲事，只知…”话音未落，便见到一个材清瘦的男，敞着，坐卧在船，一面眯着睛看着远，一面漫不经心将手中的莲蓬撕开，剥了一颗莲扔嘴里。听见脚步声，朝这边淡淡地瞥了一。只是一，却叫酿泉差将手中的衣衫差落在地上。

“方才听说你是在印厂工作的，不知是哪个印厂？”暗香细细问。

他让旁的一个空位，拉了酿泉站到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