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听着歌睡着的，我在歌的内容里莫名其妙地找到许多共鸣，熟睡之前我想了很多东西，已经忘了，大概就是关于我跟原之间的吧。

占国家便宜是我爸他们单位的老传统，他的前任领导们退休之后都是象征的那么三四万块钱从单位辆半新的轿车，我早把这事琢磨好了，这车我们家老爷要不来，也得给别人走，再说他勤勤恳恳了大半辈为党为人民，临了为自己这么一回也不过分，确切地说是为他女儿，也就是我本人。

“呃，”他正坐地上看一本海明威全集，听我问他，抬起想了想“送！”

“得了吧你，你什么兄弟们呀？你也就一个贾六兄弟。”他对着镜照来照去的，特臭“诶，初晓说实话，贾六是不是喜你呀！”

原匝了匝嘴“难说。那天楼上刘大跟我说了你在他们那住院呢，我心急火燎赶到那一看，你那贾六兄弟愁眉苦脸地守着你，正拿巾给你脚呢。”说到这摇摇，又匝了匝嘴“我估计他不知你患有严重的脚气。”

“真的啊？”我听了倒惊讶，我原以为贾六也就是为了我能常常坐他的黑车才对我表

原来单位给您那辆车不是说好了您退下来之后掏钱就能买下来吗？”老爷立刻反应过来，拒绝到：“那可不行，话是那么说，那不等于占国家便宜吗，再说我也不会开车。”“我会开呀，您就帮我这个忙，想想啊，我可没求过您什么事，再说我给钱呀！”

“你别跟我叫板，我挥挥手兄弟们就站咱家门等着灭你。”

“切，你个小样儿吧！”他还不服我“我要不看着你都成老帮菜，再也捞不着我这样的优秀青年了，我早走了我！”他换，两条特细，原看着比我还苗条，材好，他老损我，说我的材是“空前绝后”

“老老太太下午的飞机去香港，送不送？”我问原。

原也正式，差就要把去年年初参加一个新电影开机发布会的西装穿来，把我气坏了，怀疑他脑有问题，一共就那一一万多块钱的好衣服还老想穿来显摆，有本事你吃饭别往上掉啊，原一吃饭前和上肯定掉不少菜汤，你洗都洗不掉，要不是他闪得快，我这一掌又打在他后心的位置，疼得他半天起不来了。

“初晓同志，我警告你，如果你再对革命同志动手动脚，我决定起义了。”原闪过我的一掌，把那西装放回去，接过我扔给他的仔和衫。

我乜斜他一“小样儿吧你，就你还起义？我告儿你说吧，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死人。要想从我这分裂去，反正…反正这辈是没戏了。”

我了半天思想工作，我爸总算同意帮这个忙，我放下电话洋洋得意地看着原，我说咱这就算有车了。原直勾勾盯着我看了好一会，最后终于由衷地叹到：“你个禽兽，连你亲爸你都不放过。”沉浸在即将跨有车一族的喜悦当中，我没搭理原，自己偷着乐了好一会。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向来是宰我爸没商量，谁让他是我爸呢，再说了，这也是我们家一传统。我记得我上大学那时候同宿舍有个女孩家境相当优越，有一回我们俩一起回家过礼拜天，路过燕莎她充满希望地说一句“明天我要来燕莎购，血洗燕莎！”意思是说狂买东西，问我“你呢？”我想了想“我，我回家…血洗我爸。”人家都说女儿是爸爸上辈的情人，因为割舍不断想念才追到了今生，我想我上辈肯定对我爸特痴迷，即便是到了今生，我爹他老人家还是那么优雅，迷人，幽默，智慧，善良…还是那么好蒙，我的良心告诉我，也就血洗他最后这一次了。

那歌很有意思，我听着里面唱到：我觉得有累，我想我缺少安，我的生活如此乏味，生命像一样枯萎，我整夜不能睡，可能是因为烟和咖啡，如果是因为没有人陪，我愿意敞开心扉…我想你说得对，寂寞使人憔悴，是寂寞使人心碎，恋中的女人才，我想我的对，我想我不会后悔，不风怎样，让我先好好一回…

听他这么说，我到很兴，原这小一向是有犯怵面对我父母的，我劝过他多少回了“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的，傻女婿也迟早要暴光的，我都不怕把你带回去丢人，你怕什么呀？”他除了用同情的目光表示我在他中是个病人之外，基本不什么特别的回应，反正我也习惯了。

我跟原商量着明天中午一起请我爸妈吃饭，他倒睡了，特塌实，我不知怎么回事却怎么也睡不着，最近我一直这样。爬起来，把个CD机摸来，带上耳机听音乐。

“别逗了你，”我也上一个红的衫，我妈老教导说过年要穿红衣服，喜庆。“人家贾六兄糟蹋过的女孩可比你见过的都多，能看上我？”

第二天早上起来，我先给我们家打一电话，订好了中午跟原回家去吃饭，我知我妈又得一大桌菜，都是原吃的，他们打心里特重视原，说到底还不是看我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