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不用看,沈泰誉也能猜到,什么狗屁绝密文件,铁定是钞票,大把大把的钞票,这只蛀虫!
心里咬牙切齿地这样骂着,沈泰誉脸上却风轻云淡地笑着,甚至态度豁达地递过打火机,帮成遵良点起烟来。
“我这条是云烟,你那条是玉溪,咱俩可以互通有无,交换着抽。”沈泰誉搭讪道。
“唔。”成遵良口中回应着,不欲深谈,叼着烟,把那条玉溪香烟夹在腋下,转头走开。沈泰誉望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沈大哥,腌鹌鹑好吃吗?那坛高粱酒是顺恩姐去年从都江堰买回来的呢!”莲莲说。
“鹌鹑有点儿油腻,早起我不太习惯喝酒吃肉,只要有烟,抽两支就成。”沈泰誉如实说。
“没办法啊,”莲莲的神色黯淡下来“沈大哥,我都不敢对大伙讲,旅舍存放的大米,已经吃光了!”
“大米没了?”沈泰誉惊问。
“嗯,”莲莲丧气地点头“小米还有半把,只够给产妇熬一碗粥,面条还有几包,得留给没牙的老太太和小朋友们,剩下的,就是几块腌肉,蔬菜挺多的,地里一茬一茬地长着,面粉倒有一小袋儿,恐怕得匀给产妇做面疙瘩汤,饮用水也越来越少了…”沈泰誉听着,不做声,一口一口地吸着烟,半晌,他把烟屁股扔在地上,用脚踏灭。
“我得走,”顿一顿,他又说“我们得走!”
“走?怎么走?”莲莲说“这山旮旯里,是插翅难飞啊!”“与其坐等弹尽粮绝,咱们不如拼死一搏,我打前锋,我去探路,”沈泰誉坚决地说“我必须出去,然后带领大家一起走出去!”还有一句潜台词,他没有说,他没法对莲莲说。他想说的是,我必须出去,请示领导,对出逃的官员成遵良进行逮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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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韫生坐在一块石头上,喘着气,因为汗的缘故,头发纠缠不清地贴在脸颊上、颈项上,脸色不比产妇好看多少。
“去别的棚里歇口气吧。”成遵良对她说。
“血刚止住,还得观察一段时间。”石韫生说着,回头看了看窝棚里的产妇。产妇吃完了莲莲喂的荷包蛋,气色略有好转,平卧着,双眼合拢,呼吸均匀。
“她睡着了。”成遵良说。
“我以为我救不了她了…”石韫生以手抚额,有气无力地喃喃道。
“你很了不起。”成遵良伸出手,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若是在太平盛世,阳光和煦的公园,杯盏交错的宴席,纸醉金迷的夜店,这都会是一个关涉*的暧昧动作,是一种试探,亦是一种*。可是,在这里,却是不一样的。石韫生没有拒绝,成遵良也没有想入非非。
“我真的以为她会死…”
“嘘,别说了,”成遵良在唇边竖起一根手指,然后指指自己的肩膀,轻声道“来,靠过来,闭上眼睛,睡一会儿。”
石韫生像被施了催眠术,听话地靠着成遵良,合眼小憩。可是她睡得很不安稳,几乎是立刻就醒过来,惊慌失措地冲进窝棚查看产妇的状况。产妇平稳地安睡着,初生的小婴儿洗浴干净,被搁在她身边,也睡得十分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