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嚼得烂烂的，直接吞下。”顺恩说。

“狗好，狗好，补中益气、温肾助，是大补之呢！”成遵良只顾连连称许。

“怎么吃法？”成遵良毫不客气地拈起一粒，打量着。

“顺恩，你真把虎仔给杀了炖上了？”莲莲泪婆娑地问“是虎仔，虎仔啊，就像家人一样的虎仔，顺恩，你下得了手吗，你！？”

关锦绣浑上下被雨和汗浸透，双发，即使是用满了铅也远远不足以形容她的疲惫，她到难以抵御的冷。可是，不容她稍事歇息，她就被映秀镇的残破惊呆了。

“是这盒吗？”沈泰誉大步走来，手里捧着一只原木盒。

“都什么时候了，天地、乾坤颠倒了似的迷，没什么事情比活命更要了，”成遵良忍不住说，心里暗骂莲莲缺心儿“人命关天，莲莲，你小孩家，就不要多嘴了…”

“可惜捉住虎仔，跑了黑仔，”顺恩讪讪“这个黑仔，就数它古灵怪的，我刚抓住虎仔，还没动手呢，黑仔就跑得没了影儿！”

整座镇像一个未曾完工的、大的建筑工地，没有一幢完好的房屋，到是房屋残骸，到是救援队，到是挖掘机。

“我们不杀黑仔了，宁可大家都饿着，宁可新生的摇摇没吃，我们也不杀黑仔，好不好？”顺恩与成遵良换了一个会意的神。

“谁说吃狗能下的？顺恩，你吓糊涂了不是？”莲莲的泪吧嗒吧嗒地往泥地上砸。

“我这才明白，黑仔是来呼救的，它想救虎仔，它来找我，是为了救虎仔…”莲莲哭得一塌糊涂，鼻涕泪横。

“人命关天，难狗命就粪土不如？”莲莲狠狠剐一成遵良，成遵良估计她那里要是能闪飞刀，保准一刀死他。

“你发誓？”莲莲目光灼灼地盯着顺恩。

“莲莲，木已成舟，无法挽回了，”成遵良笑着说，一边对顺恩眨眨“不过，老板娘不会再杀黑仔了，黑仔是你的好朋友，有你袒护着它，没人敢对它动手的，你叫它安心回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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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遵良放中，嚼了嚼，奇怪的是，那药并不苦，反倒在齿间生轻酸淡香，类似山楂的味。顺恩喂一粒给石韫生，石韫生枕在成遵良的上，低烧未退，两腮泛红，睡得昏沉沉的，不问渊源，给什么，吃什么。

“儿，妈妈来晚了…”妇人一下趴在砖瓦上，伸开双臂，搂住冰冷的残垣，就像搂住儿的尸似的，大放悲声。

中年妇人逢人便询问儿单位的所在地，一个愁容满面的灾民好心将她们领去了目的地。同映秀镇所有的建筑一样，这里充满了糟糟的石瓦砾，的石里竟然新生了绿茸茸的青草，一长溜被砸得缺胳膊断的自行车散地躺在地上。单位的大门犹在，但牌匾已不知去向。

“你这倔孩，有完没完？”顺恩不悦“我发誓，行了吧？”

不远，一支野战队正在一幢整下陷的楼房前，张有序地展开挖掘工作。那幢楼房，发生了整垮塌，一楼和二楼陷到了地表之下，其他楼层依次下坠。五楼残破

从都江堰到汶川，公路距离大约是二十五公里，关锦绣和中年妇人，以及中途带上的小孤女，却走了整整二十四个小时。天亮起来的时候，她们看到了宽阔的白大桥，桥面有长达一公里左右被震掉，垮断成四截。从桥下穿过，她们终于抵达了震中——映秀镇。

“产妇没，救人要！”顺恩的嗓音哽了一下。

“一只狗能有多少？二十几个人呢，即使加上黑仔，一人也就能分小半碗汤，”顺恩苦着脸“没办法，今晚就让产妇跟病号分着吃吧，老人小孩是顾及不了了…”

“儿，我的儿呢？我的儿在哪里？他在哪里？在哪里啊？！”妇人疯了似的，一把抓住领路的灾民，用力摇撼着，迫切地问。

“七十二小时的黄金救援时间已经过去了，生还的可能太小了，”灾民挣脱掉她，满脸的同情“大，你还是节哀顺便吧。”

“能不能的，好歹是类，总比白青菜吧？”顺恩撩起围裙，给莲莲泪，莲莲一扭，厌恶地甩开她的手。

“没错，就是它！”顺恩掀开盒盖，盒里面整整齐齐地码着一列药，一粒一粒的，黑，圆形，个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