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在大大着气，伸长脖狗样的呼。公路长得没有尽，脑里空白一片，思维已经死了。

苏航说：“挽就挽了，我都没跟你计较什么，你倒不了！刚才你把我胳膊掐得生疼，我是咬着牙才过来的。”

路渐渐开阔，星星也从上了来，我们终于穿过那片林，又上了公路。

“收容车！”尖的吴佳说。

轻女孩被人拥着轻快地旋转，丽的衣裙飘了起来。再低看看自己这一，女不女，男不男，一双土不拉叽的解放胶鞋“扑踏”、“扑踏”打着青石板。

事后我们才知，这令原来是“叫教导员到队前来”让我们南腔北调传得面目全非，在队尾“断后”的教导员同样接到一命令：“你的钱来！”

苏航怪气地说：“什么‘收容轨’，纯粹是‘小车’，你们九班还不快上？”

班长也不回大声着气；“我们不上车，爬也要爬回去”了

队伍匆匆向前赶，都市的灯火越走越远。四周变黑了，变静了，星星却亮了起来。我第一次发现，在远离了路、车灯、霓虹灯之后，星星竟然变得如此耀。满天的星星与我们一起同行，大步向前去往大祛对。队伍前面横着一条小河，河里淌着缀满星星的波，我忽然想一首好诗，题目叫《星星河》。

我只好回让后面的林圆圆也“钱”同样跟她纠缠半天。

这时候，男生杨锌走过来说：“班长，我来背她行么？”说着就把林圆圆背走了。苏航凑过来问吴佳：“你也上来吧？”吴佳瞥了他一，径自往里走，边走边说：“谁笑到最后谁笑得最，到时候，说不定谁背谁呢！”

我们的两条已经变木了，机械而艰难地迈每一步。天上的星星已变得黯然失，我所有的诗情已化作一团又又腥的粘血，积在那里，火烧火燎的，仿佛上就要来。

“啊——”吴佳一声尖叫，把全女生吓了一，忙问：“蛇在哪呢？”

这次“夜行军”“收容车”只收容到一个“废”他的名字叫苏航。他是因为拐了脚才被人家扶上“小车”的，那垂丧气的样真是活该。

“别逗了，我都没劲了。”我推开吴佳的手，掂了掂背上的背包，觉得它好像了铅一样越变越重了。也抬不起来，脚上打了他。这时，前面的肖可一本正经地对我说：“你的钱来！”

吴佳说：“比蛇还可怕，刚才我挽了男生的胳膊！”又冲苏航发火：“你这人怎么这样？气都不吭一声！安的什么心呀？”

最后一段路程我们是半跪半爬才到达“目的地”的。所有人都又哭又笑告诉区队长说：“区队长，我没掉队！”

大伙儿都压低声音“吃吃”地乐，吴佳投话可说，揪住我的胳膊又扳过我的面孔细细地看了才说：“你是赵凝吧？”

“我没有钱啊！”“往后传！”

“你这人怎么这么罗嗦！这是令，叫你怎么传你就怎么传！”

过了“大渡河”队钻一片老林。林里很黑，女兵们互相牵拉着。吴桂说上帝保佑阿弥陀佛，千万可别碰上蛇。说着就挽了班长的胳膊，见班长一声不吭，大约以为她也害怕蛇。

“后面也没有钱呀！”

十月末的天气，河应该很凉了。男兵们大步星若无其事地趟了过去；我们女兵在河边挽。班长挥挥手说：“过！”林圆圆用蚊声说：“班长我‘倒霉’了！”“谁让你今天‘倒霉’的？”“人家每月都是这一天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