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似乎已无须证实，或者说已经得到证实了，脑就有些懵然，一时丧失了推门或敲门的勇气和愿望。他呆立在门，听着门内语焉不详的话语，有不知所措。想至卫生间的那人快回来了，这才着将门挤开一条小——若是敲门会惊动更多的人——将两瓶开递去。

兼收发的吴伯正在忙乎，见了尤奇，就将一叠报低信函他手中："你们科的你又逃会呀？"

吴伯说："我骗你你发奖金？"

尤奇心里先是豁然开朗，接着又沉下去：既如此，李模为何不通知他？这不仅剥夺了他开会的神圣权利，而且使他在不明真相的群众和领导里成了异端——群众以为他无权与会，而领导则会认定他目无组织蔑视权威。自从上次李模过生日他没有前往祝寿以来(只怪他把那个重要的忘记了)，他一直没见过科长的好脸。科长是有充足的理由忘记他一回的。

尤奇全一，快步回到办公室。

尤奇翻看着信函f闷声："逃什么会，我没资格。"

自己办公桌上果然有张便条，用烟灰缸压着的。他拿起便条，睛，白纸黑字，非常清晰。他的视力很好，刚才为什么没看见它呢？他一也不明白。

吴伯说："嗨，市里不是要创建文明卫生城市么？大搞卫生的动员大会！这不，我扫帚撮箕都买了一大堆回来了！"

尤奇愕然，随即自嘲地笑了。但他心里怨忿未消，这么一个蒜的会议，李模竟然也不让他参加！他绷着脸了传达室，回到办公楼。路过会议室，那扇灰的门正好打开，与会者打着呵欠伸着懒腰鱼贯而，这个与他无关(或有关)的会议看来不是休会就是散会了。

尤奇愣住："真的？"

李模睛鼓凸来："你没长睛吗？我特意写了张便条，放在你办公桌上的！"

坐在门边的一个人接过瓶，一言不发，却意味长地觑尤奇一，迅速地将门掩了。

尤奇颓丧地坐下，回想起刚才一系列的心理过程，不由地鄙视自己。这状态完全不是他应该有的，也完全不符合他的一贯格。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呢？你那卑琐的心态是从哪儿来的？你到底也还是不能免俗呀，你这可怜的家伙！

吴伯笑："这会，只要是人就有资格，你想逃还逃不掉呢！昨天主任跟各科科长待又待，说任何人都不许缺席！"

尤奇从信件中翻一封李模的信，满怀怨忿地在手里，郁郁地问："开的什么了不得的会？"

尤奇居然没有认这个人来，但那审视异己的神却像一条蚂蝗一样叮在他脑里。

尤奇反驳："你通知我了吗？"

尤奇想，这机关只怕是不能再坐下去了。

李模的脸晃了来，尤奇视而不见，转要走，但科长把他叫住了。科长的脸严肃得像一份红文件，厉声喝："尤奇，这么重要的会议，你怎么可以不参加！"

尤奇在走廊里徘徊了一阵，又习惯地朝远山眺望了一阵，仍是烦躁不安，心绪不宁。他没有再去局办公室。他怕万一小袁让他去会议室叫人接电话，会给门内的人留下一个削尖脑袋往里钻的印象。他不是胆小怕事的觊觎者，既然这确是一个与他无关(或有关)的会议，那么最明智的作法就是离那扇门远远的。

于是尤奇下了楼，在机关院里遛了一圈。看看天上的白云，抚抚坛中的草，显得很闲适。平时，他是难得有这诗意的举动的。瞟瞟手表，见到了每天分发报刊信函的时间了，就了传达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