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上全是甜腻的。

“我问的是竞赛呀，竞赛！”吉泽急了。

“那么——”

那么，去散步吧。那么，去逛街吧。那么，去聊天吧。哪一桩不都是顺顺当当的。为什么偏偏是“那么，去洗衣服吧”这话，怎么听怎么不合逻辑啊。新堂对此的解释是两人昨天脏的上衣积到现在，甜得快馊了，得尽早理。吉泽没辙，嘟嘟囔囔地跟在他后。

气这女孩手脚起来也够厉害。扳过她的肩，一条条地替她摘下白纸片。

“唔，金，以前有人对我说——”

视线里又落一只虫，停在吉泽的耳廓上。新堂刚伸手去。充沛的日光直而下。女孩的耳廓仿佛白得透明的扇贝，几乎能看清上面细柔的血，舒展的粉红。他茫然地顿了片刻。停在空中的手转而袋里。

“唱走调了。”到有人轻扣自己的，吉泽赶爬起。

过。甜腻的渍迹分解消散。新堂直起腰，四周人都走光了，空的地方来过堂风，有些凉，转而看吉泽。女孩毕竟细心些，正搓着衣领。手背因为施力凸了玲珑的骨节。额前的刘海上缀似地落着几颗泡沫。一脸的认真。突然吉泽展开手里的衣服，拉平了，朝新堂展示般地举起来，笑得特有满足。

吉泽一看新堂弯腰打皂的样，熟练得好似家妇女。这比喻想在脑袋里，惹得她一阵笑。新堂多半猜到她笑什么，也不接话，手上多一层的泡沫，碰到就化开。

几乎是受了惊吓般飞快地闭上睛。光在吉泽下窜着猩红的。各意识不受控制地袭来。

“你玩过么。”新堂一边说一边取回住后找来的棉线。三两下，就在虫后上系了一个结。随后又捉过吉泽的指，将另一端绑在那儿。

新堂看着吉泽有些控制不住的得意，垂下不无遗憾地说：“也许我拿不了满分了。”又抬起视线——一张意料之中变得气馁而郁闷的脸。他侧过睛好似忍着爆笑。吉泽恼怒地想打他。新堂反握住她的手腕。

[四]

夜舒展。新堂站在亮启的灯下，大圆领的白T恤被风得贴住肩背，和满手的皂香。直到两人中间飞过一只黑的大圆。

新堂的睛里映着吉泽嘻嘻哈哈兴致昂的脸，如同烈的呼喊传播到山谷，反弹一阵顺应的回声，跟着微笑了一下。伸手过吉泽的鼻。随后沿无形的弧线向下，抚住她的面颊。

“没什么。”手贴着边，糙而朴实的温。和胶着在手指上的，甜腻的，挥之不去的觉。

“也不一定。瓢虫、天、金之类的我就喜。”

“你觉怎样？”最最关心的。

"不净。等到了后，再用洗洗。"新堂表示无能为力。

“哦，那个。不怎么好。”

“好难听。”新堂刚从浴室来，端着脸盆，从发上滴落的迅速把木制地板染上。

吉泽心情非常愉悦。昨夜打电话回家，父亲依然无恙，今天结束的竞赛，发挥可谓超常。下只等明天宣布获奖情况了。她挂着木屐坐在楼前轻轻哼歌，不时后有人往来，便回看去，见不是新堂，总有些失望。

好大个儿的金。悠悠地停在新堂的手腕上。

"女生都很讨厌虫类么？"

比赛驻地原本是一所中，所以穿过宿舍楼，就有一排供学生使用的龙。等到了那里，吉泽才发现来这里洗衣的人还不止他们俩，也就没话可说了。和新堂一左一右占了两个位置。放，不多会，衣服膨胀漂浮起来，像两朵迅速开放的。

“过会儿，有安排么？”

微微颤抖着的睫，如同柔弱的夜蛾。肤上覆盖着一层轻薄的光，令她看起来像无害的小生。取下的白飞絮落在空中，很快就被跑了。好象同时有某些脚不沾地的东西从新堂的心上飘过去，掠过一丝柔的风。

走多几步，半的甜味，居然引来不少小虫。绕住吉泽和新堂，琢磨着驻足的地方。吉泽烦地摆着手臂，前面有人回打量她，她就窘得停止动作，新堂在旁看了有些失笑，伸手替她轻掸走肩背上落下的小飞虫。

“吓？你会觉得不怎么好？”

充盈得不敢再多碰一些。

"习惯了。"有些促狭地微笑着。

"谢谢对不起啊。"

“嗯？没有…”手臂上落雨似地撒下两滴珠，凉得吉泽一哆嗦。

[三]

“新堂君？”吉泽奇怪他凝滞的脚步。

好象是洗得比他的更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