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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父父亲和我(2/3)

《红楼梦》里写到的贾政和贾宝玉的冲突,常被论家定为封建与反封建的冲突。这诚然是一很有理的辨析,但其实贾宝玉何尝有“弑父弑君”之想?他自己又何尝有明确的“

如今我憬悟,这是没有办法,而且用不着想办法,不该去想办法的事——我的上,着父亲传给我的血,当然,那也是我祖父通过他再传给我的。

反封建”理?近年已有论家著文,说贾宝玉是个浪漫诗人,他要生活在诗境里,所以不断和现实发生矛盾。他的与蒋玉菡厚,与金钏儿调情,都并非是针对君、父的,他那“下痴病”纵使发展到极端,也不至于去参加农民起义军,掀翻王朝和贵族府第。他的“不肖”在偶然事态的引发下,使得贾政恨不能把他“一发勒死了,以绝将来之患”但事过境迁,虽然父间的心灵取向仍然不同乃至愈加分歧,贾政也并不持“必除之而后快”第三十三回写了“不肖大承笞挞”到第七十八回,却又有“老学士闲征词”:贾政要宝玉写一首诗歌颂抵御“寇”的林四娘,宝玉不但遵从,还积极到主动写“长篇一首”的地步,而贾政此时对宝玉的看法,已修正为:“虽不读书,竟颇能解此,细评起来,也还不算十分玷污了祖宗。”作为人际链环中直接相衔的两环,他们不如何冲突,到来,也还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曹雪芹原来

我不知祖父如果看得到今日的我,他会有何观。父亲没有等到我大踏步走文坛,就过世了,他其实并不一定希望我成为一个作家。想起来常常发愣,为什么父间的冲突,即使在最亲和的家中,也往往不能避免?

,也不仅有“不成钢”之恨,还有许许多多超过语言文字表达限度的复杂因素。那真是说不清不明的。

我不是宗教徒。绝大多数中国人都和我一样,没有宗教信仰。我们不觉得有一个至无上的上帝在我们的和灵魂之上,而我们都面对着他,因此要对他负责。西方基督教文化的浸,使大多数西方人觉得在人与人之上有一个上帝,因此在上帝面前人人平等,代间的差异冲突和个生命与上帝的差异和冲突相比,因有质的不同,所以简直微不足。人与人的关系是面对上帝的平行线。我们中国人,尤其汉族人,其绝大多数人,人与人之间是亲族的链环关系,一个人,只是这链中的一环。比如我,我没有上帝,我只能这样来确定我的位置:我是我祖父祖母的孙、父母的儿、妻的丈夫、儿的父亲,以及谁谁谁的朋友、谁谁谁的对、谁谁谁的邻居,等等。我需对以上人际关系负责。现在我非常理解孔夫的“仁”这个字拆开了就是“二人”是的,儒家学说的髓就是让我们时刻意识到,我们没有单独的个人价值,我们个人的价值是建筑在起码两个人以上的关系上的。而在我们所置的人际链环中,最重要的是:我们是谁的后代?我们是否令他们满意?

我是祖父刘云门、父亲刘天演的一个天然遗传。和许多中国人一样,我经历了许多次有时是很激烈的代间冲突。因为政治,因为经济,因为德观,因为兴趣好分,因为认识分歧,因为情波动,因为格的变异,因为无端的烦躁,因为单向或双向的误解,以及什么也不因为…有时是被时代、社会的大所推动,有时迫于境,有时完全是主动击,有时似乎非常清醒,有时实在是浑浑噩噩,有时始于理而终于非理…代间的冲突酿成了一悲喜正闹的活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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