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讲 日月双悬之谜

我们仔细地阅读《红楼梦》就发现，雍正朝曹家的某些情况，在《红楼梦》里面是很少被写到的，即便是从生活的原生态上升为艺术的情景也都比较少，曹雪芹好像他不太愿意写这一段。他重点写的是乾隆那一朝发生的故事，那一朝上层的政治权力斗争就更多地折she1到了《红楼梦》的文字里面，这是我这一讲所要重点跟大家报告的。

那么《红楼梦》第四十回，有半回叫zuo“金鸳鸯三宣牙牌令”写贾母她们女眷在一起打牙牌，由鸳鸯担任一个报chu她们手中凑chu的牙牌牌名的角se。这一段情节有的读者不太喜huan，说我又不会打牙牌，曹雪芹写这些干什么呀？其实，这段文字很重要，我解释给你听。

那么她们的牙牌游戏就开始了，首先由贾母摸牌，先是贾母亮明一张牌，鸳鸯让贾母说一句韵语——她们的玩法就是你亮chu牌以后，鸳鸯报牌名，你跟上去说一句押韵的话，于是贾母就说了一句“tou上有青天”贾母为什么说这句话？就是因为雍正突然死亡、乾隆继位，乾隆是一个大政治家，他xi取他祖父和他父亲实施统治的经验教训，觉得他父亲和他祖父这两朝所留下的政治伤痕太shen了，首先是皇族内bu内斗形成的伤痕太shen，所以他就实行了一个叫zuo“亲亲睦族”的政策。亲亲，第一个亲是动词，第二个亲是名词，意思就是，凡我皇族，大家都要团结起来，过去的恩怨，咱们一笔勾销，咱们重新开始过一zhong团结的共同支撑我们大清王朝的政治生活。而且他shenti力行，他把雍正治过罪的那些皇族的成员，圈禁的，就把他释放chu来；如果死掉了，他就善待他们的儿孙，又恢复一些爵位给他的后代。他zuo了很多这zhong事情。对于那些因为皇族内bu斗争、权力更迭，犯了罪的这些官员，只要你不是真正地来反对清朝统治的，而是因为什么亏空问题或其他一些问题，我都予以赦免，一风chui。所以在乾隆元年的时候，曹雪芹他们家就碰到了一个“tou上有青天”的情况，贾母对当时的那个皇帝是满意的。

当然，《红楼梦》里面所写的皇帝，是个模糊的形象，书里的皇帝上tou还有个太上皇。其实在真实的生活里，在曹雪芹去世以前，清朝从努尔哈赤算起，一直都没chu现过太上皇；清朝的太上皇的chu现，是在曹雪芹去世很久以后，乾隆他实行了所谓内禅，把皇位给了嘉庆，自己当了太上皇。曹雪芹不可能，也没必要，去预见或假设有这么zhong情况。这就说明，曹雪芹他写书，虽然从生活真实chu发，但他又是有艺术虚构的，他不想把书里的故事背景一语dao破，但他又chu1chu1照顾到真实的社会背景，于是他就使用了许多巧妙的办法，说当今皇帝上面还有太上皇，我觉得他那是把康熙、雍正、乾隆三个皇帝合并在一起写。太上皇有隐喻康熙的意思，而书里元妃省亲以后的皇帝，所谓“当今”则是指乾隆，至于雍正，他就ti现得格外han混。贾母用“tou上有青天”颂圣，所称颂的就是乾隆，乾隆的怀柔政策给现实生活中的曹家，带来了新的生机；贾母的原型李氏是真心实意地gan恩dai德，化为书中的角se贾母，她在这时候就说了这样一句话。

说到这儿，我觉得还要把一个辈分问题给大家再捋一遍，大家tou脑就更清楚了。清朝这三个皇帝里，康熙对应于曹家是哪一辈呢？是曹寅这一辈，投she1到《红楼梦》这个书里面是哪一辈呢？就是贾母这一辈；下一辈，雍正这一辈的，就应该是曹寅的儿子，曹很快死了，就是曹，投she1到《红楼梦》里面就是贾赦、贾政、贾敬这些人，他们是一辈的；然后就是第三辈，第三辈在王室当中那就是乾隆皇帝，与乾隆皇帝相对应的曹家的同辈人，就应该是曹雪芹这一辈，他们是一辈人，投she1到《红楼梦》里面，就是那些玉字辈的人，贾珍、贾琏、贾宝玉等。它是这样一个对应关系。

所以贾母说“tou上有青天”就是因为在乾隆这一朝，曹家的情况得到了大大的缓解，这是有档案可查的。当时曹的那些所谓欠款、欠银就一风chui了，曹又重新回到内务府，投she1到《红楼梦》小说里面就是贾政这样的人，又当上官了，虽然这个官不是很高，但是也还过得去，当了一个员外郎，是吧？所以贾母说“tou上有青天”其实就是从现实生活中的曹家来说，或者从《红楼梦》中的贾家来说，他们对皇帝是愿意效忠的，是很gan激的。这是实事求是的反映、描写。

当然贾母说后几张牌的时候，她说的韵语也都很有意思，她说“六桥梅hua香彻骨”实际上也是讲，我们曹家，在小说里面当然就是讲的四大家族了——首先是史家和贾家，终于熬过了那个最困难的严冬，梅hua开放了，是吧，获得了一个比较好的情景。而且她继续颂圣，叫“一lun红日chu云霄”贾母对这个小说里面的当今皇帝，实际上也就是现实生活当中的那个乾隆皇帝，她是愿意一而再再而三地表达gan激之情的。可是呢，整个牌凑成一副以后，这个牌名并不好，这就是曹雪芹jing1心的艺术构思了。他偏这么构思。鸳鸯就告诉贾母了，说您这副牌——那个牙牌打法是三张牌凑一副——说您这三张凑一副“凑成便是个蓬tou鬼”；没想到这么三张引ch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