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

舞会当然是在晚上，可我从早上就开始准备这个舞会。我从chou屉里找chu了那枚很久没用过的xiong徽，它是我结婚时上线送给我的礼wu，以前我是日日dai的，自从妻子去世后我不dai了，因为dai着它总是让我伤心。这次与莫愁湖见面，组织上让我dai上它，说明来的人可能是我以前上线的同仁。

只有少数人知dao我有这枚xiong徽。

我dai上它，对着书橱的玻璃照看起来。玻璃里的影像模糊，我转动着shen子，试图找一个好的角度，却无意问看见了妻子和女儿的相框。顿时，我心中又chaoshi起来，yan前又浮现chu熟悉的一幕——

一位母亲带着十岁的女儿和七岁的儿子，走在河岸上。

远chu1，一艘挂着日本国旗的lun船上，一群鬼子正在赌博。

鬼子发现了远chu1岸上正在朝他们走来的母亲和两个小孩。

有鬼子为了证明自己的枪法，跟人打赌，举枪朝他们she1击…

母亲中弹后把儿子jinjin压在shen上，当她正要拉女儿时，枪又响了，女儿应声倒下…

快一年了，她们只能在相框里和我会面。她们是在回家乡的路上，被几个鬼子当作赌注she1杀的…我的女儿、我的妻子就这样永远离开了我…我们…我和我的儿子…当时我不在场，可是我儿子已经七岁了，他已经有记忆和恐惧…是他把这一切告诉了我…天杀的鬼子！你们夺去了我这辈子最珍贵的宝贝，我现在所zuo的一切，都是为了将来与你们有清算总账的一天！等着吧，我迟早要你们用一千倍、一万倍的血来偿还我妻女的债！

不知不觉中，我已经泪liu满面。我掏chu手绢轻轻ca了ca相框，又把它放回到原chu1，同时又从玻璃里看见dai在我xiong前的xiong徽。我想起晚上的舞会，便给静子拨通电话。“你好，哪位？”我听到静子甜甜的声音通过导线钻进我的耳朵里。我没有ma上说话。我在咽下泪水，调整情绪，把自己变成一个心里有爱和为爱而喜悦的人。

“喂，你是谁，是shen水君吧？”

“是我，静子。”

“我就知dao是你。”

“你怎么知dao的？”

“今天是周末，谁会给我打电话，只有你！你在干吗？”

“我在跟一个人打电话。”

“我也是。你想跟她说点什么呢？”

“我想请她zuo舞伴。”

“好啊，我知dao，她在等你邀请她呢。”

我们真的像一对恋人一样，打着情，骂着俏，即使隔着好几公里远，依然看见对方甜mi的笑容。

晚上，我带着静子，早早地去参加舞会。

老地方，熹园四楼：白大怡tiao过舞的地方。这儿平时是对外营业的，但周末却只为我们营业，门票免费，消费打五折。这是“仁慈的皇军”对我们伪军的款待，可耻的伪军！我一shen戎装(dai着xiong徽)，静子穿的是便服，白衬衫，藏青se的裙子。她shen材不是太好，年纪到了，腰际线正在被脂肪涂掉，但穿着jinshen的裙子和高跟鞋，反而显得shen姿绰约。我其实不希望她打扮得这样有姿态，因为…她不是我的女人，她只是我的工ju。对工ju，我是不要gan情的，可如果她老以女人的东西诱惑我，我的gan情会不会从石toufeng里蹦chu来呢？我怕。

到了八点钟，人越来越多。陆续走进舞厅的男人，基本都是穿制服的军人，以伪军居多，也有少量鬼子。女的，有些是军人，但大多是临时邀来的舞伴。我们常说，别把你的爱人带到这里来，在这里，即使是伊丽莎白同样会受到多面夹攻。舞会其实是情yu场，这里的人——尤其是男人——个个se胆包天，厚颜无耻，善于争风吃醋。他们把枪藏在ku袋里谈情说爱，像所有光gun男人一样，热情洋溢，求胜心切。他们用惯常的hua言巧语撩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