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下午下班时，林婴婴给我打电话说，她已帮我想好借：我在勾引她，今天晚上她会跟秦时光这么说，让我等他来找我发难，然后我再反击。我又说谢谢她，她说：“你以为我为你的这一切能用一个谢谢了掉吗？我不要你谢，你该知我要什么。”我当然知她要什么，我安她说：“你放心，我不会告发你的。”她居然哈哈大笑一阵，说：“这不是我要的，这你早就给我了。”我说：“那你要什么？”她说：“我的同志。”我说：“你在梦。”挂了电话。其实，我还想对她说：你是个得寸尺的家伙。

我说：“嗯。”她说：“那确实得找个借，否则他会怀疑是我卖了他。”

回保安局路上，我正好遇见卢胖坐车去，所以回到楼里我便直接上楼去找林婴婴。她看到我，笑嘻嘻地关了门，一边说：“终于把你请上来了，金长，难啊。”我说：“谢谢你。”她问：“看来你已经过关了。”我又说：“谢谢你。”她明知故问：“野夫召见你了吧。”我说：“幸亏你给的消息及时，否则…我会措手不及的，谢谢你。”她说：“哟，你说了几个‘谢谢’了，跟我这么客气什么，把你的客气给另一个女人吧。”我问：“谁？”她说：“还能有谁，当然是静小哦，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昨天晚上你把她约来了。”

让他上打电话给莫愁客栈，了解昨天晚上是否有一对男女在那儿登记过房间。我在窃喜——昨天晚上，我接到林婴婴的电话后，知野夫一定会追查这事，所以不三七二十一，连夜把静约了来。没多久，随从回来汇报：“莫愁客栈查了登记册，没错，昨晚十多的确有一对男女登记住宿，男的叫金，女的叫…”野夫挥手不让他说，他从随从的目光里已经读到这个名字：远山静。其实我上有假名证件，静也可以用假名登记，可昨天晚上我偏偏要用真姓大名。

我盯着林婴婴看，心里在想：这个妖，什么东西都瞒骗不了她。“这叫逢场作戏，没有别的办法，这个时候，我能理解。”林婴婴笑着说，像是在安我。我无语。她又笑着说“你就把自己想成秦时光吧，革命需要你有时扮演一下秦时光。”我面苦恼，语气诚恳“静小…并不像你们想的那样…她是个…好人…”她又笑了，说：“你不会真上她了吧？情会降低人的智商，你可不能动真格的，动了真那你就真成了秦时光了，嘴就不住啦。”我说：“不会的。嗳，秦时光怎么知我那天晚上在熹园过夜的事？”她说：“是招待所的那个领班跟他说的。”果然如此！我说：“看来我得给他一颜看看。”她问：“谁？”

我说：“我得找一个借对他发一次难。”

随从走后，野夫对我拍了桌骂：“你胆真不小，连我边的人也敢…碰！”我说：“机关长，我们是真诚相的。”他冲到我面前，刮了我一个耳光，声嘶力竭地训斥我：“你对她说‘’这个字吗，她是皇军的巾帼英雄，你不过是…”他显然是想说“一条狗”可他忍住没这么说。他气得团团转，我把早准备好的话一古脑儿端来，侃侃而谈：“请机关长允许我冒昧地说两句，这个字也许不属于每一个人，但我作为皇军的忠实信徒，我想我应该是有权皇军的每一个人的，包括机关长，我也地着您。正因为有这份，我们才甘愿为皇军生死，以生命作证。”野夫转过来，意味不明地看着我。我继续说：“有人怀疑我对皇军的，正如机关长怀疑我对静的一样。机关长怀疑我是因为不了解我，有人怀疑我，把我指责为蒋匪，企图置我于死地，其险恶用心不言而喻。据卢局长说，就在不久前有人也曾向机关长指控他是蒋贼，今天又说我，到底是谁？机关长多次调，我们保安局内有异党分，我认为想把我置于死地的人就有异党分的嫌疑。机关长也许会怀疑我对静的，但总不会怀疑我对皇军的吧。”

我说：“秦时光。”

她问：“野夫没有同你说是他告的状？”

她说：“对，你必须掐死他对你的怀疑。”

我清清嗓还想说，被他一声断喝封住咙。他叫我闭嘴，叫我，正中我下怀。我标准地敬礼，恭敬地告辞，都是事先设想好的。了楼，被风一，一冷气直我膛，我这才发现，浑上下已被汗浸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