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

是李士武被阿niu哥干掉后的一个星期天早上，阿宽开车带我chu去。车子没有迟疑地一路直奔，上了紫金山。时令人秋，天高气shuang，沿路风景秀丽。我已经好久没有chu城，一上山心情豁然开朗。我摇下车窗，大口大口呼xi着山中清新的空气，jing1神为之振奋。山路弯弯，人迹稀有。我问阿宽：“你要带我去爬山吗？”他一本正经地说：“不是，我要去碰碰运气，找一条路，带你去过世外桃源的日子。”完全是在说胡话，可又那么一本正经，我被他弄糊涂了，一时无语。他接着说：“听说山里有一条秘密小径，一年中只有一个时辰现形，现了形你一路往前走，就能走到天上去。”

我觉chu他在逗我，也逗他“我相信你的运气一定好，一定能找到这条路。不过嘛——，归gen到底，你的运气只有一天的期限，过了今天，你还得重归山下，过人间日子。”他叹了口气说：“是人间的日子就好了，每天血雨腥风，生死两茫茫，简直是地狱的日子啊。”我说：“我觉得，只要跟你在一起，就是在过天上的日子。”他说：“我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为自己的安全担忧过。”说得我汗mao都立了起来，以为他遇到了什么威胁。

我问：“你怎么了？最近chu什么事了？”

他说：“我很好，什么事也没有，我就是担心你的安全。”

我说：“那你就别cao2心了，我好得很，现在唯一对我有威胁的人也死了，军统那边简直都把我当齐天大圣了，能用天兵打仗。”

他说：“我就担心阿niu这么频繁地chu动，给敌人留下把柄。”

我说：“没有，阿niu哥还是很谨慎的，他从后窗进chu，神不知鬼不觉。谁能想得到，一个瘸子能飞上屋ding去，阿niu哥真的掩护得很好。”

他说：“你注意到阿niu对面的书店了吗？”

我说：“怎么了？”

他说：“金shen水经常去那里？”

我说：“那里面真正睡了个tan子，是金shen水以前的bu下。”

他说：“那女的可能是金shen水的联络员。”

我回想了一下，觉得这也有可能。我问他：“是又怎么了？金shen水现在对我好得很，他的老婆孩子都是被鬼子杀死的，他对敌人的恨不亚于我，绝对值得信任。”

他说：“如果他知dao你是我们的人，他还会那么信任你吗？”

我说：“我也不会让他知dao的。”

前面有一个分岔的路口，一条是上山的路，小dao，一条还是缓坡，是大路。我们的车子拐入小dao，往一个山坳里开去，两边山坡上是清一se的枫树，风chui来，枫叶齐动，飒飒有声。我欣赏着，禁不住发chugan叹：“阿宽，你看，多mei啊，这难dao就是你说的上天的小路？”他像没听见我说的，专心开着车。突然，他踩住刹车，车子就停在路中央，他回过tou来，煞有介事地问我：“你觉得有没有可能把金shen水发展成我们的同志？”

“你说什么？”我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这个，以为听错了，反问他。

“我是说金shen水，”他沉yindao“他有没有可能zuo我们的同志？你觉得。”

我心情突然变得烦躁，瞪他一yan说：“你不是说要带我去天上吗？我以为你带我chu来是来看风景的，怎么又扯这些事，烦不烦？”

他笑dao：“烦，我确实ting让人烦的，说这些煞风景的话。不过，更烦的事情我还没说呢。”

我说：“最好改天说。”

他说：“今天上山来就是要说这些事。”他开了车，一边对我指指前面山坡上的一栋房子说“我们已经到了，就那栋房子，不错吧。”

我问：“这是哪里？”

他说：“猜猜看，里面有你最想见的人。”

我ma上猜到是二哥。果然，车子刚停在院门前，还没有等阿宽an喇叭，带hualun的大铁门哗啦啦打开了，开门的人是一个jing1瘦的老tou，六十多岁，佝偻着腰，手上拎着旱烟袋，见了高宽，挤满皱纹的脸上绽chu一堆笑容。在他背后，一个穿着白西装的人，一手举着红烟斗，笑容可掬，朝我们车子冲上来。车子停在一边，他追到一边，给我打开车门，什么话不说，只冲我笑，目不转睛，目光亲密、暧昧，搞得我有点不好意思。

“你好。”我埋下tou说。

“你也好啊。”他说“不认识我吗？我可认得你哦，小妹。”

是二哥！我惊叫一声，扑到他怀里…这是我到南京后第一次见到二哥，他真是当大老板了，整天在大洋上漂，几次说要回来了，结果又去了另一个国家。这一次他以香港为基地，为了给新四军采购药品，把南洋五国跑了个遍，带回来了好多国内gen本买不到的药。他公司总bu设在上海外滩，hua旗银行的楼上，今年三月，为方便跟新四军联络，上面要求他在南京开设分公司。他在最闹热的新街口租了华南饭店一层楼，设了分bu，有四十多个员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