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恩华清楚地记得：“那年我们在俄罗斯比赛，没钱了，怎么办？潘毅、庄毅、我就把上的羽绒服脱下来卖了，人民币80块元的羽绒服卖了3000多卢布，折合汇率赚了5。6倍，然后就给朋友过生日，喝的是烈伏特加，吃的是国内带去的火，那才叫友情呢。”甲A10年的初级阶段“友情”两个字很重，就是大雪天可以脱了棉袄给朋友穿上的那情义。

有人把这张照片拿给米卢看，他眨着，挠着灰白发，说：“他们真的是朋友”

一直在埃弗顿坐板凳，李伟峰在利浦给范志毅打电话：“我快死了。”范志毅在电话那狂吼：“兄弟住。”；郝海东永远和孙继海成为“同居密友”据说因为郝海东睡觉怕风怕光怕有响动，只有孙继海尊重老大怪异的习惯；张恩华去英国跑遍十几个小店，只是为了给吴承瑛买回一条专治腰伤的护带，而吴承瑛从未向他提起过这个要求；大连实德队有个“F4”组合，安琦、季铭义、邹捷、张亚林，雷打不动他“纠集”在一起看碟、逛街、喝咖啡、力量。

那是2002年5月19日，李明在联洋园一座公厕边上的路上被米卢废掉“你不能跟我们去韩国世界杯了”那一夜李明很崩溃，那一夜李明想拿起刀杀人，然后大、小范违反队规冲基地，陪李明一起在酒吧里喝了通宵的酒，放着臧天朔的《朋友》，把酒瓶扔了满桌，天亮后他们一前一后送李明去浦东机场，并在飞机闸门前拥在一起合影，泪长涌，李明说：“我们要笑…至少我还是李明，至少我还有这样的朋友”三个铁哥们着泪大笑着留下一张表情怪异的照片。

一切都是因为默契，有一个镜是“哥们儿”之间永远要记住的。

方式糙而朴素。

小范———大，海东———继海，李铁———吴承瑛，王俊生———许放，发哥———丁力…王俊生这辈只为两个人哭过，一次是主席死的时候，另一次就是许放死的时候，那天他喝了酒回家，把《梦驼铃》连放了十三遍。

张恩华对“江湖情义”充满留恋“那时候，前往昆明冬训的人都要坐好几天火车，真的像战友，大家凑钱向小贩买酒，买烧，真是‘大碗喝酒，大秤分金银’，喝完了，小队员就靠在老队员怀里睡觉。”到了海埂基地，老大们就纷纷拿钱给没钱的小兄弟们买电话卡给家里打电话，给他们买营养品，甚至帮他们和快分手的女朋友斡旋———“像一个大家”大黑说。

像周发一样活着，像“阿飞”一样活着，成为老一代甲A球员的生存方式，用伪德家的说辞去评论他的行为是徒劳的。

“十赛”前，中国队有人在绿岛打麻将被队里“抓获”其中有两个大佬，一个是郝海东，一个是范志毅。有趣的是，在“审问”过程中两人都主动为对方开脱，这个在中国理层里极严重的事件却一直被中国足协封锁，南勇告诉我：“像我这么狠的人，你知我为什么不重罚他俩吗？因为我认为这是坏事中的好事，郝、范一直关系微妙，平时连说话都少有，但了绿岛后他俩却经常在一起切磋业务，从而把两拨人也聚在一块儿，这次能在一起打麻将，从某层面上证明国家队是团结的。你信不信，他俩在十赛中能合球。”话音刚落，范志毅用球为郝海东了一个助攻。

戚务生把两万元钱给李铁时，铁纳闷地问：“戚导，你什么时候认识的曲乐恒？”戚务生说：“我不认识，就觉着这小孩可怜，你把这钱给他吧。”江湖救急不救贫，大戚只是对这么一个悲惨故事听着心里堵得慌，就要把一个月工资拿来。这事儿我问过大戚，他说：“噢，2万元钱，养不了这孩一辈，但我觉得自己该这么办，那句成语叫什么隐之心，恻隐之心，对着这句话，这圈里就应该有一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