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缎儿,快拿件衣衫…遮住我身上的血…”
已经来不及了,之心跌跌撞撞奔来,后面是同样闻讯赶来的之行。在见着担架上半身尽是血渍的罗缜时,两人皆赫然呆住。而之心,更是瞬间失去了脸上所有颜色,抖着指,颤着唇“…娘子…你怎么啦?”
罗缜想笑,想告诉这个呆子自己没事,她知道,自己的模样定然将呆子吓坏了,可是,在见着他的刹那,苦撑许多的意志力竟都散去,唇边的一个笑尚未完成,她便允许自己陷进了那片黑沉中…
“珍儿!珍儿——”娘子的螓首歪垂,美丽的眸儿闭上,就像…就像自己没有来得及救下的那只阿花…不,之心不让娘子走,不让娘子去投胎,之心不要!
“大哥!”之行拦住兄长“大嫂现在不知哪里受了重伤,你不能去碰他!”
“不,我要珍儿,我要娘子,之行你混蛋,你放开之心!”
之行紧抱住疯了似要冲去的兄长:“你们快把大少奶奶送回房里,找个人速到我房里取医箱过去!”
眼见娘子在自己眼前被抬了远去,之心更觉心被生生撕裂似的痛,手脚拼命挣扎:“之行,你放开之心,之心要找娘子,你放开之心!珍儿,珍儿!…之行,之心恨你!之心恨你!”
“大哥!”听得兄长如此,良之行心如刀斫,却只得硬着心肠大喝“大哥,你想不想救大嫂?”
“…救珍儿?”之心泪眼迷朦“救珍儿?”
“是。”
之心以袖拭去脸上鼻涕眼泪,重重点头:“之心要救珍儿,之心一定要救珍儿!”
“大哥随我去给大嫂看诊,等诊出病结来,大哥到百草园找最快能救大嫂的药草好不好?”
“好!”之心握拳“之行,你一定要救珍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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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缎为姐姐退下血衫,入眼情形却使她险近晕厥,姐姐的右边肩骨,几乎碎裂成片,心神俱碎的大叫:“冷面呆瓜,我姐姐的身子都要碎了,你还不快请大夫!”
良之行在帐外听得焦急“你快将她的腕拿出给我!”
罗缎和着泪喊:“你快来看啊,你是她的丈夫,你避什么嫌啊?你去请大夫啊!”方才,她随着长姐的担架离开,并未听见良氏兄弟的争执。何况,那等心疼神焦之下,谁还有暇分顾其它?
“我便是个大夫,她是我的大嫂!”良之行探手进帐“将大嫂腕给我!”
大嫂?罗缎听得怔愣,仍轻将姐姐的手腕递上。
良之行指才触上,那虚弱脉相便使他心头大骇“你将大嫂身子挡上,我需查一下伤势。”
罗缎无暇细问,只持过短衫盖了姐姐酥胸“还不快来!”
但撩帐过目下的良之行,更是大惊“来人,将我医箱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