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是字啊,相公说这几个字有没有错处?”
“有喔。”
“在哪里?”
“这个字,不对!”之心指着顶头一字。“珍儿是珍宝的‘珍’啦,是好珍贵好珍贵的‘珍’,不是这个字啦~~”
罗缜唯觉自己的相公实在可爱,顾不得众目睽睽,提足在相公额上一亲:“相公真是聪明。”
“嘻,之心聪明哦?娘子再亲…”
相公嘴里的“珍儿”从来不是旁人嘴里的“缜儿”这桩妙事,在此之前,除了之心和珍儿,最亲近他们的纨素、范程也不晓得。罗缜初拿到那封留笺时,心乱如麻中,确如姚依依所料,不管真与假,都要自己一人前来。但凝盯之时,那个从未在相公笔下出现的“缜”字,在在给了提醒。
“姚小姐,你动用九王爷的私人印鉴,约六王爷至此。再以相公安危迫我一人前来,同时你邀我的公公婆婆‘无意至此’,为的就是捉奸成双,给我佐实一个已经让你推过波澜的罪名。如此,能让你达成什么呢?轻者,我失信于公婆,被收回良家财权?重者,我被公婆做主休弃,成为下堂妇?你知不知道,就算是最坏的结果到我头上,我依然是拥有万贯家财的罗家大小姐,闹个不好,我一个恼羞成怒,就与你来个鱼死网破,豁出家产,买你一颗人头。甚至,不必我花一文钱,只一句话,倚靠罗家为生的江湖门派,就会替我了结了你?还有呢,玉韶公主待我情同姐妹,若知我受了别人欺负,说不定就会吩咐陪嫁来的公主卫队,两三位大内高手就能让你往生去?不过,这些暗法子都可以不用,定你一个罪名充军发配如何?也就是说,不管你怎么折腾,凤凰还是凤凰,而你,是一只永远成不了凤凰的鸡。”
姚依依面色灰败,当罗缜字字句句逼来时,她确定,她委实败了。只是,就算败,她亦会拉一个人陪死,何况,她手里还有一张王牌!“罗缜,你以为你赢定了么?”
罗缜秀眉一挑:“不然呢?”
姚依依攫这张秀雅颜容,等着下一刻的张惶失色,唇畔冷笑:“我只要手指一落,你便会为你的骄纵付出最惨痛的代价!”
“你是说,你绑了我的宝儿么?而且,你还设了两全之策——如果城隍庙前我被你算计成功,你便自良之知手里‘救回’宝儿,如此,你更有了迈进良家大门替我代之的资本,是不是?但是,现在你败了,你便想,你手指一落,伏在这周围的高手就会即刻去对我的宝儿不利,对不对呢?”
一股凉寒由后脊蹿冒,姚依依盯住这女子面上的气定神闲“…你做了什么?”
“你的高手们,自是帮不了你了。至于我家宝儿,听我慢慢道来…”
在绣坊,确定那封书信非相公亲书,披着相公缂丝不放的范大美人掐指后,道范程与相公尚在庙会的人山人海里游耍。罗缜便放心遣她替己赴约,自己则返回良宅先去探望宝儿。
内院里,初闻之知抱着宝儿扯着乳娘离开时,她尚有一丝疑忡担忧。但阿白带路,带着她寻着了藏在良宅一个隐蔽阁楼的宝儿、之知、乳娘三人。
之知说,他怕姚依依找了他还不够,又随后找了别人过来,不敢迟疑地奔回家里,急抱着宝儿先从内院离开,避了一时再说。至于拉着乳娘同行,自是怕时间过长,饿坏了宝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