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收？”“真的不能收，太贵重了。”

搬家到加纳利群岛去时，我们打扮房，我站着指荷西：“对，把那个隶再移左边一，斜斜的摆，对了，这样隶比较好看…”

“外面那个黑人是谁？”我问。

这件事情，很普遍，事后也就忘了。

“只要不是人，都可以。”我说。

过了十几天以后，晚上有人敲门，我跑去开门，门外就站着那个帐篷中相遇过的人，夜里，跟着一个穿袍的黑人；那个烧茶的。

那个人对我们夫妇说，要送给我们一个——隶，说着往后那个大的黑人一指。

“那你还是把他带回去吧！我们这礼是绝不收的。”我喊着，往荷西背后躲。

去了帐篷，我们搬下了白糖和面粉、药。而那时候，一个穿着袍的黑人正开始起火——用拾来的树枝，起火烧茶待客。他们有一个汽油桶装的，很当心的拿了一杓来。喝茶时，荷西和我的圈上立刻被叮满了金大苍蝇。黛娥用草帽蒙住。我们，睛都不眨一下。我很快跑到女人堆里去了，那个回教徒，三个太太加一位老母亲，都住在一起。

女人们听不懂我的话，推来推去的笑个不停。一般阿拉伯人肤接近浅浅的棕，并不是黑的。

在一旁听的邻居，一雾，上冒好多问号来，像漫画人一般——好看。

这个东西，使我们大大松了一气——它不是个活人。以后我们在家就叫这只鼓——“隶”

那个送隶的人弯下去，在一个面粉袋中掏，掏来的就是照片中那只羊鼓。

我大喊了一声：“荷——西——来——”

那个隶很聪明，他完全明白我的话，等到我说要放他自由，他吓坏了，一直拉住主人的袖，里说：“不、不、不…”

“你给他自由，叫他到哪里去？”主人说。

我拉过那个黑人袖，把他拉到灯下来看了一看，问他：“你，要不要自由？如果我们先收了你，再放了你，就自由了。要不要？”

那个主人不肯，一定要送。又说：“叫他睡在天台上好了，一天一个面包就可以养活了。”

于要吃什么，只好杀自己的羊或骆驼了。我们去的那个帐篷没有骆驼，只有一小群瘦极了的羊，半死不活的呆站着。

“那我另外给你们一样东西。”主人说。

那一天，我们喝完了茶，就告辞回家了，走之前，黛娥他们车内还有半盒的、几颗洋葱，我们尽己所有的，都留下了才去。

我们拚命拒绝，说家太小，也没有钱再养一个人，更不肯养隶，请他不要为难我们，这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