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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31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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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31节

28

只有音乐,最好是那zhong舒缓的蓝se的音乐来描绘那天晚上我和罗小龙走过的dao路。在我走不动的时候,他就把我背起来,在罗小龙瘦小的脊背上,我yu仙yu死摇摇yu坠。我甚至在那么小的年纪里说了一句意味shen长的话。

“罗小龙,你很可能是我这一辈子见过的最好的男人。”

“男人”这个词语让罗小龙热血澎湃,我看到他的脸红了,他的脖子上liu满了汗水,背上也是,背上的汗水濡shi了我的xiong脯。在摸索到老师家的时候,天已经快亮了,街上有人在走动,我们俩抄后路进了老师家的院子。

我不小心踩翻了地上的一只铁盆,发chu了叮叮当当的声响。

罗小龙“嘘”了一声,食指放在嘴chun上,向我眨了一下yan,那个动作帅极了,他指了指前面,我明白了他的意思。窗台很高,他想从那打开窗子,翻到屋子里去。末了,他嘱咐了我一句:“桑,你在这等我,你千万别动。如果十分钟之后,我还没chu来,或者发生什么意外,你就先走,在火车站那等我。”

我忘记了是怎么回答他的。

他像是一只灵巧的猴子,只三下两下就窜到了窗台上,他先是站在那观望了一会,肯定在那时,屋子里发生了什么事情,我看见高高在上的罗小龙shenti抖成一团,差点儿从上面掉下来,但他还是控制住了。

随即,他翻了进去。

29

罗小龙曾经是那么胆小的孩子。

在今天,你将很难看到这样的少年了,他连走路都小心翼翼,生怕将大地踢开一dao口子,或者天上有朵云掉下来,砸在他的tou上。他的手心永远是汗津津的,因着这个命运多折的少年没有一刻不chu1于惶恐之中。

可是,那个夜晚的罗小龙却一下子陌生起来,陌生到我不敢去辨认。我承认我的xing格里有一zhong奇怪的成分,对xing情刚烈的男子会有一zhong依赖gan。这时,便不再清醒,无法详尽表达自己。罗小龙从窗hu里翻chu来的时候,脸上带着血。

他拉起我就跑。

后来,我看过许多电影,里面有各zhong各样奔跑的镜tou,尤为钟爱那些长镜tou,一个人,若是在月光下,沿着内心的路径,在城市或者乡村的dao路上飞奔,我就会想起罗小龙。对他,这是一个格外的凭吊吧。

我承认,有时候,我在念想他。

罗小龙在河边洗了脸,但shen上仍有血迹。我坠坠不安地站在他shen边,yu言又止,实在是内心惶然,不敢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问我:“洗干净了吗?”

我说:“干净了。”

我们说话的时候,天se大片大片地亮起来,整个镇子chu1于一zhong半睡半醒的状态,如此迷离,让人想起惺忪的yan,我有些眩yun。预gan中,我知dao他ma上要说那句话了。

他说:“她死了。”

——这句话到底意味着什么,是他杀了她吗?他并没有解释。以后的许多年里,我也没有机会再去询问了。

我的心原本是突突地tiao动着的,这时却似静止下来一样。

罗小龙换了一个话题说起来。

“桑,你知dao我从什么时候开始喜huan你吗?也许你不相信,从我进到三年二班教室的第一天,从那时就开始了,全班同学都在嘲笑我的时候,你却静默,仿佛置shen事外,又仿佛坠到某zhong情景之中不能自ba。你大而shen陷的yan睛暴lou了你的惶恐,也许,不,不是也许,就是从那时起,我决定要和你在一起,我们相依为命。愿认你zuo我的亲人。我是如此饥饿,贪恋温暖。”

“也许你早就淡忘了那些细节,或者从始至终,你从未关心过自shen之外的人或事wu,我和万大双…”

——我想起来了,万大双最后一次在学校chu现,确实和罗小龙打起架来,比起万大双来,罗小龙太过弱小了,在大多数人yan里,那场惨烈的斗争应该是起于万大双。可他们完全错了,挑起斗争的是罗小龙。当时,全校正在cao2场上升国旗,聒噪的国歌音乐声覆盖了两个少年的吼叫声。他们俩是当天的教室值日生。当我们回到教室的时候,看到的一幕让我们瞠目结she2:白se的墙bi上溅满了鲜血,他们俩像是血人一样,血渍布满全shen。罗小龙仰面朝天地躺在地上,骑在他shen上的万大双不肯放过,狠狠地掐住罗小龙细小的脖子,但罗小龙并不肯就范,手指shenshen欠进对方的shenti,鲜血从万大双的shenti里源源不断地liuchu来,像是一条河,永不决断。

万大双因为这件事被送去医院检查,结果查chu了白血病。

“还记得吗?桑,那是因为你。如果你还不知dao的话,那么让我来告诉你。万大双喜huan你,他说他zuo梦都想和你睡觉。他对我津津有味地描述有关你的一切。我就迎面给了他一拳,在他尚未醒悟是如何一回事,我又补了一拳过去,就这样,我们打了起来…”

我的双yan充满了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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