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诊为肺癌后不到4个月就走了。他之所以连平均寿命都没活到,或许是因为全心全意照顾贞美,对自己的身体太不在意的缘故吧。
啊!人生旅途上为什么有这么多苦痛?
喻宁缓缓摇了摇头。
“所有这一切…没有一样不是叫我震撼和痛苦的。”
“别太自责了,当时我一手操办了整个葬礼,是替你做的,也是我心里真正愿意做的。”
难得一见的晚霞映红了办公室的窗户,夜色越来越浓,在窗外探头探脑,想冲进屋里来,最终被电灯蛮横地赶了出去。
“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见…个面吧。”
“跟贞美?”载佑的声音提高了八度。
“是啊,这是理所当然的。”
“嗯…我也说不清楚,现在这个时候,到底应该不应该。”
喻宁的表情基本恢复了平静。
“当时多亏贞美的父亲宽容地替我着想,深藏起满心的悲痛,告诫我专心学习,我才得以完成学业。现在,能有什么理由阻止我去见贞美呢?”
载佑咽下心底的叹息。
贞美和喻宁,他们重新见面后会发生什么事呢?完全无法预料,可能是好事,也可能很糟糕。对贞美来说是这样,对喻宁来说也是一样,两个人的人生可能都要发生巨大的变化,甚至可能出现极度的危机。但从另一方面来说,过去人为系起来的疙瘩现在总算自然而然解开了,的确很有意义。
“我先去见贞美,告诉她你的想法,是不是更好?”
载佑把烟在烟灰缸里拧了拧,揉灭了。
“什么?什么意思?”
“虽然你觉得应该见面,但不知道贞美愿不愿意见你啊,或许她不愿意让你看到跟过去完全不同的自己的样子,或许会断然拒绝,认为跟你见面对谁都不是好事。”
“她会那么想吗?不会的!”
喻宁斩钉截铁地说。
“最近几个月我也没能去看她…嗯,你迟早会知道的,我就告诉你吧,车祸后到现在,我每隔两三个月就去看贞美一次。”
“嗯…你一直在照顾贞美!”
喻宁怒视着他,眼神中满是痛苦。
“是啊。不高兴了?我并不是要跟你炫耀这件事,你听下去:我们聊天的时候,我曾经提起过你几次,但每次贞美都很快转移话题,无一例外。说实话,我不担心你,我是担心贞美会受到伤害。当初放弃你,她受了很重的伤,现在好不容易愈合了,你又要去触动那伤口,恐怕她会很痛苦。而且…喻宁,别忘了,你已经订婚了,几个月后就要结婚了!”
喻宁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自己居然相信她抛弃自己投入别人怀里,简直不可饶恕。是啊,是的,什么都没有变,深深藏在心里的对她的思念又开始涌动了。就算奸诈凶恶的命运把她逼进了那样一个境地,又有什么了不起的呢?无论什么理由,又怎么能阻止自己和她见面呢?
贞美变成现在的样子,自己也有责任,虽然做梦也没料到会这样,但自己的确应该负一份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