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离忧就是这样反复开解促自己睡的，温墨情什么时候离开、之后是否又发生过其他事，她一概不知，自然也不知温墨情坐在房中默默看着她足有三个时辰，临走时一声“对不起”轻得难以梦。

“你睡你的，我又不会什么。”

所有乞丐都声叫着弯腰去抢铜板时，温墨情长跃起，在乞丐们衣衫褴褛的背上几个叠步，直直窜到施舍善粥的台前，将手中破饭碗放在冒着气的粥桶上。

第二日，言离忧果然没有再见到赫连茗湮的影，倒是碧箫妹和尹钧白一早就来到客栈。碧箫心疼地问东问西，不时带着幽怨目光冲着温墨情摇，仿佛温墨情是导致这场无妄之灾的罪魁祸首；碧笙好像在一夜之间转变了态度，不仅不再言讽刺言离忧，反而送了她几贴治疗冻伤的奇药贴膏，让言离忧忽然觉得先前厌恶的人似乎也没那么坏；尹钧白还和往常一样远远站着，目光总是追随言离忧飘，只是脸更苍白许多，一副心事重重的样。

自欺欺人亦是不成熟的一表现，而她最大病是，自私。

赫连茗湮那样绝雅的女人，反正她是比不上半分，也没必要去争风吃醋，温墨情于她而言不过是个保护者，不对么？那是属于他们的情故事，红颜知己也好，昔日恋人也罢，除了温墨疏外，这世上再没有哪个男人值得她着急心伤。

饭后碧箫跟随温墨情和言离忧一同前往尚德寺，尹钧白和碧笙另有任务，两队人分别离开。有碧箫在边言离忧放松许多，偶尔温墨情也会不冷不句话，走到河边的距离虽远但并不显枯燥，只是在到那寺庙时，温墨情就不肯再开了。

温墨情：“好了，不谈茗湮的事。刚才楚辞把你单独叫走说了什么？”

上门坐到桌边为自己倒了杯茶“我没想到你会这么抵她，否则也不会那般你。”

“尚德寺每月发两次善粥、两次馒，安州城真真假假的乞丐们都会来这里讨要。先前说见过青莲王的那乞丐也经常来，据他临死前说，许多事情他对一个同乡说过，那人也是个乞丐，所以我和师兄想，也许到这里能碰运气找到他。”

对于前两日发生的事情，言离忧已经不是那么生气，或许是楚辞那番话让她有所醒悟吧。

言离忧仍是一男装，与碧箫站在一起颇有些郎才女貌的味，谈时引来不少乞丐怪模怪样哨挑逗，每到此时温墨情总会淡淡一瞥过去，然后便能换来短暂安静。

“停，说这些没用，我只想问你什么时候能办完正事送我回去，至于你有什么过往又有什么打算，与我没有半关系。”第一次用这吻对温墨情说话，言离忧面上不形心里却乐开了，岂一个字了得？只可惜温墨情没什么吃瘪恼火的表现，不然她会更开心。

碧箫拉了拉言离忧衣袖，轻声：“仔细注意着些，看到哪个人神古怪告诉我，找到他就有可能找到青莲王的线索了。”

很显然，比起刚才的钉，言离忧这句话对温墨情造成的伤害更大，至少让他脸僵了一下。尴尬是短暂的，温墨情很快平定神，仍是那令言离忧不快的平静态度：“今天就在房中休息，明早要去见一个人，从他那里大概能打听有关青莲王的一些线索——这些东西让小二了再吃，不然容易坏肚。”

“早饭清淡些，凑合填饱肚，我们要赶在尚德寺发完善粥前到那里，中午再好好吃一顿。”温墨情端着饭碗细嚼慢咽，却还是比狼吞虎咽的言离忧先放下碗筷，附在尹钧白耳边说了些什么，而后用平淡目光促言离忧迅速解决完早饭。

看温墨情“不经意”拿走桌上打包回来的饭菜，言离忧气得不行却装镇定，冷冷斜了他一，踢掉靴蒙钻被里：“去，关门，我要睡觉。”

他让她心里难受，活该遭报应。

言离忧有些担心尹钧白却不敢太多过问，她怕那火焰过，总有天会让她和尹钧白一起被烧死。

越往尚德寺走挤在一起的乞丐越多，到人群最密集的地方时，温墨情从拎着的袋中取一个破饭碗端在手中，看得言离忧险些问他是不是也打算加乞丐队伍混顿免费午餐。似是觉察到言离忧的想法，温墨情挑眉斜了一，之后又从袋里掏一大把铜钱，哗地扬手抛，登时漫天币雨，喜惊呼声不绝于耳。

“什么都没说，看我日过得太清苦于心不忍，钱请我吃顿好饭而已。”

有近乎完的前任在那里等着，他能对她些什么？言离忧本不担心自己的安全，她甚至怀疑，是不是就算有个天仙似的女在温墨情前搔首姿，他也只是闭上屈指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