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显然是没想到我义父能这么说，脸了两下，好不容易才牙里挤一句话：“大哥说行，那行！”

老愣了一下之后，也当场翻了脸：“俗话说的好，自己惹事自己收。要不是你们爷们作死。能现今天这事儿么？再说，你刚说，你当年把他捡回来，没有让他替死的意思？”

我义父是王丑。

老见我义父动了真格的，转向那中年说：“小栗，你给评评理。今天咱们三个遇到的可是活人蛊，要是能把它灭了也算了。没打死他，咱们得等着被活人蛊追杀。我让王丑把他捡来的小崽扔棺材里当镇棺灵鬼，还不是为了咱们仨活命？要是等活人蛊缓过劲儿来，咱们仨还能活得了么？”

“坏了！”我听他这么一说，心里顿时咯噔一声。义父这个人我知，他这辈宁可受苦，也不让脸上遭罪。不仅把面看得比什么都重，还最讲义气。有朋友需要他玩命，他绝对没有二话。

义父当时急了：“姓田的，老告诉你，别打我儿主意，小心老翻脸不认人。”

义父盯着那个中年人沉着声音：“兄弟，哥哥对不住你了。当年咱们发过誓不求同生，但求同死。今个哥哥求你陪我鬼门关上走一趟，你不能说不吧？”

那老看着我义父的样，不由得一阵得意，暗地里向中年人挑了挑拇指。

我转走了几步，听我义父喊：“谁都别动！老上带着火药，想死咱们一块来。”

中年人终于开了：“我的命是王哥救的，我听他的。他要把儿葬了，我一辈承他情。他要是想拼命，我也陪着他。”

我义父在旁边一个劲儿的给我打神，可惜我当时让那老吓住了本没看见。把我瞎了什么东西一只睛的事儿给说了。

义父犹豫了一下：“孩小不懂事。淘气，爬棺材里了。灵鬼没去。”

那个中年人坐在那吧嗒吧嗒的烟，一句话也不肯说。

老差蹦了起来：“你是不是疯了？不行咱们两个…”

义父背对着我喊：“老怎么教你的？把那两泡猫给我憋回去，别在那给老丢人现。赶回家去，一步也不许来。七天之后，老要是能回去，再找你算账。老要是回不去，你去找你宋姨。听明白没？”

他们俩明明是在一个扮白脸一个扮红脸，一唱一和的我义父范。可是，我那时候还小，也知自己闯了祸，看见他俩眉来去也不敢说。

老终于急了：“小栗，你倒是说句话啊！我那迷踪香可不了多久，等活人蛊闻着味找过来，说什么都白费了。”

我知，他那句话其实是给我听的，是为了让我赶跑。那两个人都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万一义父看不住他们，那两个人还不得把我吃了？

那老两只像是刀一样，看我的神像是恨不得能剜我一块下来：“没去？不可能！小，你给我说实话，你棺材里的时候，有没有什么东西往里挤？”

“明白了！”我想把泪憋回去，可是那泪像是控制不住似的，一串串的往下淌。

义父把火枪来了，指着老吼：“放你妈的！再满嘴粪，小心老一枪把你天灵盖揭下来。”

我这时比一只快要挨刀的羊还不如，羊在被宰之前还能看着刀咩咩叫两声，我除了看着我义父连一声都不敢吭。

“明白了，！”我义父后面那个字几乎是喊来的。

“闭嘴！”我义父的火枪差到了他脑门上：“你再说一句废话我先崩了你。你给我听好，我说一遍。这场祸事我儿惹来的，但是今天老非得拉你们两个垫背不可。要是能活，老给你们磕赔罪，要是活不了，下辈老给你们当。”

老一把抓住我的手看了两，哈哈笑：“这小是大凶命格，正好可以替镇棺灵鬼，咱们有救了。”

“爸！”我的泪一下涌了来。义父这辈连一句话都没跟人说过，可是他却要因为我给人磕。

义父好不容易把烟完了，着烟往地上一扔狠狠的捻了两脚，从上火枪来，看了看我。我当时那心一下揪了起来，他是想杀我？

义父果然不说话了，上跟烟使劲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