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

房屋的前门开着，可以听见一阵嗡嗡的人声。尼姆敲过门后等了一下，看没人答应就走了进去。

在门厅里，声音听得更清楚了。他意识到他们正从右边的起居室走过来。尼姆能听见阿黛丝的声音。她正在哭泣着，听起来就象发疯似的。他听到了断断续续的话。“…这些杀人犯，啊，我的上帝呀！…一个多好，多善良的人，他不愿伤害任何一个…拿这些肮脏的话骂他…”中间夹有其他人的声音，想劝她安静下来，但没劝成。

尼姆犹豫了。卧室的门半开着，他看不见里面，人家也看不见他。他几乎想踮着脚尖chu去，就象进来时那样，不让别人注意到就离开。就在这时卧室的门猛一下全打开了，一个人走了chu来。他一把关上了shen后的门，并靠在门上ding着。他那长了胡子的mingan的脸上肤se苍白，表情jin张。他双yanjin闭好象是要舒缓一下。门一关上，里面的声音就几乎听不见了。

“沃利，”尼姆轻轻地喊dao。“沃利。”

那人睁开yan，过了好几秒钟才镇静下来。“哦，是你，尼姆。gan谢你来看望。”

尼姆几乎是从和已故的老总刚jiao上朋友起就认识了他的独子小沃尔特·塔尔伯特的。

小沃利也在金州公司工作——是一位无线电线路维修工程师。他已结婚，有孩子，住在本市的另一边。

“任何话都是多余的。”尼姆告诉他。“只好说我很难过。”

沃利·塔尔伯特点点tou。“我知dao。”他向自己刚chu来的房间作了个表示遗憾的手势。“我得chu来呆一会儿。不知哪个笨dan打开了电视，我们就听到了那些狗娘养的杀人犯发的该死的公告。在那以前我们已经让妈妈安静了一点。这下她又哭起来了。你也许听到了。”

“是听到了。谁在里面？”

“有玛丽。我们请了个人看孩子，就赶来了。后来就来了许多邻居，大多数还没走。我想他们是chu于好意，但无济于事。要是爸爸在这儿，他会…”沃利顿了一下，惨笑着。“简直不可想象他会再也不到这儿来了。”

“我也有同gan。”尼姆很清楚地看到小沃利承担不了正在房间里发生的事情。

“听着，”尼姆说“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们进去吧。我跟你妈妈谈谈，尽力劝劝她。你和玛丽可以请其他人离去了。”

“好，说得有dao理。谢谢，尼姆。”显然，沃利正需要有人指点。

尼姆和沃利进屋时，卧室里大约有十个人，有的站着，有的坐着。房间里明亮舒适，平常很宽敞，但现在显得有些挤。房间里也很热，尽guan空气调节qi开着。人们三三两两地围在一起谈论着，电视一直没关，更增加了喧闹。阿黛丝·塔尔伯特坐在沙发上，几个妇女围着她，其中有一个就是小沃利的妻子玛丽。其余的尼姆不认识。大概他们就是沃利所说的邻居吧。

虽然阿黛丝已过了六十岁的生日了——尼姆和lou丝参加了她六十大庆——她仍不失为一名十分俊俏的妇人，shen材优mei，丰满的脸庞上只有几dao淡淡的皱纹。她时髦的金棕se短发里自然地夹着几丝灰发。阿黛丝经常打网球，因此shenti一直非常健康。可是今天她那从容自若的神态消失了。她那泪痕斑斑的脸孔显得十分苍老。

阿黛丝仍象她先前那样诉说着，声音哽咽，话语断断续续。但一看见尼姆，她就打住了。

“噢，尼姆。”她伸chu了双臂，其他人让开路让他进去。他在她坐的沙发上坐下又搂住她。“噢，尼姆，”她又说了一遍。

“你听到沃尔特碰上的可怕事情了吧？”

“听到了，亲爱的，”他轻轻地说。“我听到了。”

尼姆看着沃利在房间的另一边关掉了电视，把他妻子领到一边轻轻地说了几句话。玛丽点点tou。然后他们ma上走到其他人面前，向他们dao谢，一个个送走了他们。尼姆仍然扶着阿黛丝，没有讲话，努力使她平静下来。卧室很快就静下来了。

尼姆听到最后一位邻居走后关大门的声音。沃利和玛丽从门厅回到了卧室。沃利一只手在搔着tou发和胡子。“我想来一杯厉害的威士忌酒。”他说。“还有谁要？”

阿黛丝点点tou。尼姆也点了一下。

“我去拿，”玛丽说。她jin忙一阵备好了杯子、pei料，还有烟灰盘子，然后收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