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教务chu1长白明华不在家，他妻子说白明华下班时打来过电话，说不回来吃饭，干什么去了她也没问，可能是又去吃喝去了。白明华的妻子说："他差不多天天都是这样，我也懒得问。"

白明华的妻子说这些话时，好像是不满，刘安定却听chu满是自豪和炫耀。都说没本事的男人an时归家，刘安定心里有点不是滋味。都是一同留校的同学，人家当了官便常常有人请了吃饭，自己别说被人请，单位聚会有时也会被忘记落下，妻子也从不担心他不会an时回来。有回妻子对人说，我们家的男人就像喂熟的狗，到饭熟准时回来。

白明华如果是去吃喝，到睡觉前也不一定能回来。从西台县回来时王德礼给带了一箱酒两条中华烟，要刘安定先和招生的人搭个线，到办事时，他再亲自来学校。第一次受县长委托办事，刘安定觉得一定要想法办成。因为都住在校园家属区，带一箱酒路上碰了人难堪，便只带了那两条烟。刘安定从包里将烟掏chu放到桌上，然后向白明华的妻子简要说了事情的经过。白明华的妻子和刘安定也比较熟悉，她说要不打一下他的手机，看能不能回来。打完电话，白明华的妻子说："他正在回家的路上，要你等一等。"

因为白明华是chu1长，又是教授，便住了三室两厅的房子，比刘安定多了一室一厅。房间布置也不一样，gan觉很空，但每样摆设又都很惹人注目，让人gan觉到豪华和富丽。再看墙上那些字画时，白明华的妻子解释说："字画都很一般，但装字画的镜框大多是镶金或镀金的，好像值钱的应该是镜框而不是画，真是本末倒置了，现在的人也真有意思。"

这些字画无疑是送礼者送的。刘安定竭力压住心里翻腾的忌妒，胡luan应付着。他想，xiong无点墨，房子再豪华，字画再多，也只能是虚张声势，附庸风雅，反让人嫉恨看不起。刘安定觉得有幅条幅写得好，"不以钱财害子孙"。这也许是写字人对这些权贵的警告和讽刺，但权贵们却把它当成了警句和座右铭，也说不定还以此来宣扬自己的富有。

白明华回来时，shen后还跟了两个人，白明华介绍说："胡chu1长，省科委农业项目chu1的chu1长；李chu1长，师大教务chu1长，我的铁哥们儿。"

可以看chu三人都喝了酒，白明华满脸通红，估计喝得不少。胡李两位chu1长手里提了礼wu，刘安定猜测他们刚吃过饭，一起回来是送礼wu的。刘安定对白明华说："你们有事我就不打搅了，我的事明天咱们再说。"

白明华说："都是老朋友，哪有那么多讲究，都坐，有个大事正好咱们商量商量。"

李chu1长和胡chu1长是同学，李chu1长便领了胡chu1长来找白明华。刘安定猜想，他们的事估计也和招生有关。白明华对胡chu1长说："我这位同学刘安定是动wu繁育方面的专家，在这方面特有造诣，在全校甚至全省也是绝对权威。"然后又对刘安定说："胡chu1长分guan农牧业方面的科研投资，他想给咱们弄个研究项目，你想想，咱们弄个什么研究最合适。"

刘安定的yan睛都亮了。为争取科研项目，十多年来他想尽了办法，有次竟然找到骗子的tou上。骗子说他认识科委的一个chu1长，带了礼wu一同到chu1长家里，chu1长说正好有个良zhong繁育大课题，大概可拨科研经费一百多万，要他写个可行xing论证报告和经费预算报告。他写了几十页的报告，经费预算也zuo了一百九十万，他想，如果能批几十万，也能干成不少事。报告送去后，别的结果没有，只是让他一次次修改。骗子chu主意说真正的问题是礼送得太少了。这他也想过，他也知dao一些这方面的行情，知dao这zhong事要送回扣。原打算钱到手了再送，没办法，只好向岳父借了五千送去。钱送去，便再没了音信。再去找，这位chu1长却翻了脸，说他gen本不认识他。后来他才打听清楚，所谓的chu1长，原是科委的一个一般干bu，下海经商后赔了本，早已liu落街tou到chu1骗他这样的知识分子。这次就不同了，一切由白明华ding着，自己干一些实事就行了。白明华让他想个研究项目，其实研究项目已经在他心中酝酿多年，早已烂熟于心，连可行xing报告都是现成的，把给骗子写的那个底稿拿chu来修改修改就行。刘安定决定把自己的想法详细阐述一下。他说："我早想好了，咱们省土地广阔，但可供zhong植粮食作wu的耕地很少，各zhong自然资源更适合发展畜牧业。但我们传统的畜牧业还chu1于自然状态，特别是家畜品zhong，严重制约了畜牧业的发展。比如养niu，发达国家普遍饲养的那些优良品zhongniu，每消耗两公斤jing1料就可以长一公斤rou，而我们的土zhongniu消耗两公斤jing1料只长零点几公斤rou，不到人家的一半。消耗多产chu少，效益差就只好增加牲畜的数量，这样zuo的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