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德怔了一阵，说：“我们老两也是快土的人，没什么要牵累你的。现在农村政策活了，家里有吃有穿，没什么大熬煎。要说大熬前，就是你这个侄儿！，他朝加林看了看“中毕了业，就在村里劳动。大家有的，都走后门工作了，他…”“你不是在村里教书着哩？”玉智转过问加林。

没等加林回答，玉德老汉赶忙说：“现在学生娃少了，用不了那多教师，就回来了。”他生怕加林在他兄弟面前告明楼。他不愿意让玉智知明楼下了加林的都教师。不怎说，明楼是他们村的领导，不能惹！玉智一拍就走了，但他们要和明楼在一个村生活一辈哩！

玉德老汉听兄弟这么一说，思谋了半天，说：“既然是这样，也就不能为难你了。唉…”老汉长叹了一气，拍了拍膝盖上的土，便叫玉智和加林回村；他说走时明楼一再吩咐，他们家的饭好了，专门等着玉智哩…

玉德老汉从随手提来的竹篮里取一些馍和油糕，放在石供桌上；又拿一把黄裱纸着烧了；然后拉着玉智和加林跪下嗑。玉智稍犹豫了一下，但看见他哥脸像黑霜打了一般难看，就跟着跪下了。在这样的场合，劳动局长只得乡随俗。他们三个连磕了三个。加林和他叔父站了起来。玉德老汉却一扑要黄土地上，啊嘿嘿嘿嘿地哭开开了，得他两个都很尴尬。听见他哥伤心的哭声，玉智也掏手帕抹着不断涌来的泪。他从小离开父母亲，直到他们土，他也再没见他们。他记起在他小时候老人们受的苦，又想到他以后一直没有在他们边，也由不得失声痛哭起来。加林皱着眉在一边看他们哭。两弟兄哭了一阵后，玉智把他哥搀扶起来。玉德老汉哽哽咽咽说：“咱老人…活的时候…把罪受了…”

“加林恐怕不愿去掏炭！”

几年了。

明楼现在心里很慌，生怕加林给他叔父告他，说他走后门让自己儿当了教师，而把他回队里参加了劳动。当时这事是他和占胜共同谋划的，因此这两个当事人现在首先就谈这事。“万一这事让局长知了怎办？”明楼问正在喝茶的占胜。占胜咧嘴一笑：“有个比教师更好的工作让他，他还能再对咱说一长二短吗？”“更好的工作？”明楼噔起“现时国家又不在农村招工招，哪有比民办教师更的好的工作？”

明楼此刻正和占胜在他的“会客室”里拉话。

“这恐怕要费周折哩！”

玉智非常内疚地说：“我一直在外，没好好老人，想起来心里很难过。这已经没法弥补了。现在，我已回到咱家乡工作了，以后我要尽量帮扶你们哩…有什么困难，你就活说，哥！我要把对咱老人欠的情，在你和嫂上补起来…”

玉智沉默了一会，对他哥说：“好哥哩，说，你提什么要求，我都要尊哩！但这件事你千万不要为难我！我任职后，地委和专署领导找我谈了话，说地区劳动局的前任局长，就是走后门招工太多，民愤很大，才撤换了的。领导说我刚从队下来，又一直是政治工作的，就让我担任了这个职务。这是信任我哩！我怎能辜负组织的信任，刚上任就这些违法事其它事呢？怎样都可以，但这我可是决不能啊！哥，你要理解我的心情哩…”

“正好最近地区给咱县上的小煤窑批了几个指标。当然，这几个指标本来没城关公社的，因为城关以前走的人太多了。”占胜接过明楼递上的纸烟，着了一。

“谁让他掏炭哩？现在县委通讯组正缺个通讯事，加林又能写，以工代，让他就这工作，保险他满意！”

“我早把上上下下好了。到时填个表，你这里把大队章一盖，公社和县上有我哩。反正手续得合合法法，捣鬼也要捣得事求是嘛！”占胜一句不通顺的笑话，不光逗笑了明楼，他把自己也逗笑了。两个人哈哈大笑一番，明楼才问：“局长提起给加林找工作的事没？”“啊呀！你就在家村是个明人！”占胜讥讽地看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