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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女人(2/3)

女人的缺全是环境所致,然则近代和男一般受了等教育的女人何以常常使人失望,像她的祖母一样地多心,闹别扭呢?当然,几千年的积习,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改掉的,只消假以时日…

女人当初之所以被征服,成为父系宗法社会的隶,是因为力比不上男。但是男力也比不上豺狼虎豹,何以在竞天择的过程中不曾为禽兽所屈服呢?可见得单怪别人是不行的。

女权社会有一样好——女人比男人较富于择偶的常识,这一虽然

叫女来治国平天下,虽然是"戏无法,请个菩萨",这荒唐的建议却也有它的科学上的据。曾经有人预言,这一次世界大战如果摧毁我们的文明到不能恢复原状的地步,下一期的新生的文化将要着落在黑上,因为黄白人在过去已经各有建树,惟有黑人天真未凿,力未耗,未来的大时代里恐怕要到他们来主角。说这样话的,并非故作惊人之论。度的文明,度的训练与压抑,的确足以斫伤元气。女人常常被斥为野蛮,原始。人类驯服了飞禽走兽,独独不能彻底驯服女人。几千年来女人始终于教化之外,焉知她们不在那里培养元气,徐图大举?

凡是说"女人怎样怎样"的话,多半是俏话。单图俏,意义的正确上不免要打个折扣,因为各人有各人的脾气,如何能够一概而论?但是比较上女人是可以一概而论的,因为天下人风俗习惯职业环境各不相同,而女人大半总是在内持家看孩,传统的生活典型既然只有一,个人的习虽不同也有限。因此,笼统地说"女人怎样怎样",比说"男人怎样怎样"要有把握些。

两方面各执一词,表面上看来未尝不是公有公理,婆有婆理。女人的确是小儿,情,作伪,光如豆,狐媚,(正经女人虽然痛恨妇,其实若有机会扮个妖妇的角的话,没有一个不跃跃试的。)聪明的女人对于这些批评并不加辩护,可是返本归原,归罪于男。在上古时代,女人因为力不济,屈服在男的拳下,几千年来始终受支,因为适应环境,养成了所谓妾妇之。女的劣是男一手造成的,男还抱怨些什么呢?

记得我们学校里有过一个非正式的辩论会,一经涉及男女问题,大家全都忘了原先的题目是什么,单单集中在这一上,七嘴八,嬉笑怒骂,空气异常烈。有一位女士以老新党的吻侃侃谈到男如何不公平,如何欺凌女——这柔脆的,情丰富的动,利用她的情来拘禁她,迫她作玩,在生存竞争上女之所以占下风全是因为机会不均等…在男女的论战中,女人永远是来这么一。当时我忍不住要驳她,倒不是因为我专门喜偏锋文章,实在是听厌了这一切。一九三○年间女学生们人手一册的《玲珑》杂志就是一面传授影星容秘诀一面教导""了"容"的女怎样严密防范男攻,因为男都是"心存不良"的,谈恋固然危险,便结婚也危险,因为结婚是恋的坟墓…女人这些话我们耳熟能详,男人的话我们也听得太多了,无非骂女十恶不赦,罄竹难书,惟为民族生存计,不能赶尽杀绝。

可是把一切都怪在男上,也不是彻底的答复,似乎有不负责任的嫌疑。"不负责"也是男久惯加在女人上的一个形容词。《猫》的作者说:有一位名望重的教授曾经告诉我一打的理由,为什么我不应当把女人看得太严重。这一直使我烦恼着,因为她们总把自己看得很严重,最恨人家把她们当甜密的,不负责任的小东西。假如像这位教授说的,不应当把她们看得太严重,而她们自己又不甘心"甜的,不负责任的东西",那到底该怎样呢?她们要人家把她们看得很严重,但是她们严重的错事的时候,她们又希望你说:"她不过是个不负责任的小东西"。

名小说家尔德斯·郝胥黎在《针锋相对》一书中说:"是何等样人,就会遇见何等样事。"《针锋相对》里面写一个年轻妻玛格丽,她是一个讨打的,天生的可怜人。她丈夫本是一个相当驯良的丈夫,然而到底不得不辜负了她,和一个发生了关系。玛格丽终于成为呼天抢地的伤心人。诚然,社会的展是大得不可思议的,非个人所能控制,当其冲者本不知其所以然。但是追溯到某一阶段,总免不了有些主动的成份在内。像目前世界大局,人类逐步化到竞争剧烈的机械化商业文明,造成了非打不可的局面,虽然奔走呼号闹着"不要打,打不得",也还是惶惑地一个个被牵去了。的确是没有法,但也不能说是不怪人类自己。有人说,男统治世界,成绩很糟,不如让位给女人,准可以一新耳目。这话乍听很像是病急投医。如果是君主政治,武则天是个英主,唐太宗也是个英主,碰上个把好皇帝,不拘男女,一样天下太平。君主政治的病就在好皇帝太难得。若是民主政治呢,大多数的女人的自治能力准较男更低。而且国际间闹是非,本来就有像老妈吵架,再换了货真价实的女人,更是不堪设想。

比男人说全的急令还要难些。你疑心你的妻,她就欺骗你。你不疑心你的妻,她就疑心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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