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结束以后，刘茵茵走到我的面前，对我说，对不起。

我顿角错位，问，怎么了？

娜娜说，嗯。

娜娜说，你要把钱要回去么？我现在就可以给你，但是我住宿用了儿。

这是一个多么尴尬的时期，我多么希望自己能把这些时间都埋藏了，直接到和丁丁哥哥一样的年岁。事实上，它发生了。在我的回忆里，空缺了少年的时光，我的儿童，我的青年，都在时代前行的片段里度过，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各各样的标语和号标记着我的成长，什么行我追随什么，谁漂亮我追随谁，可少年时候的我在什么？在那最重要的年岁里，也许是我记忆里的那个姑娘，刘茵茵，她却只给我留下了“反革命”这样一个绰号，一直跟随着我到了工作，工作时候我离开了所有我熟悉的环境和朋友，这个世界之大能让你完全把自己洗没了，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我可以重新塑造一遍我自己，没有什么是不会改变的，我上一个角已经演完了，这是我接的新戏。

我以为我梦游去了明珠大酒店。

我说，不用。你怎么能不告而别呢？

懂得去珍惜和拥有，伤离别，离别虽然在前，说再见，再见不会再遥远。

我说，嗯，等了一会儿。

娜娜说，对不起，我害怕你丢下我，我也知你会丢下我，本来这个事情就和你没有关系，但是我还是害怕，我已经没有钱了，但我不会问你要的。

娜娜说，我拿了你的钱，但我没有去开房闻，我溜走了。

但我依然心加速。我知我内心所想，但我曾经料想过的非常无奈的现实问题还是摆在前，刘茵茵已经1米6，而我只有1米4。而她的歉冷傲得像一块没有隙的冰块。我知那只是缘于她的家教。我就如同一只幼犬，面对着一块比自己还要大的骨，不知从何下。这么多时间的幻想，在成为了现实的一刻，似乎并不那么好，而我也再无暇回意纱织和仙。

我轻轻啊了一声。

我说，娜娜，究竟怎么了。

这首歌唱完，得到了同学们如雷贯耳般的掌声，回想起我们唱的《哇哈哈》，我羞愧难当。这还让我想起了丁丁哥哥在我的耳边唱了大半首的歌曲。我们当时还有离别愁绪，那便是我们第一次面对大规模告别。小学的离别，那是最不能知你边的人未来将变成一个什么样的人的时刻。

娜娜说，对不起。

我戏了，还有生气，于是你就拿了钱走了？

娜娜说，我去了酒店的前台，然后从后门走了，我知你一定等了我很久，然后你找不到我。

在8301房间里醒来的时侯，我第一反应就是去台上看一看1988还在不在，白天看这间房间的设计更加奇怪，它的台快要大过它的房间。1988依然腻腻歪歪地停在路边。台上还有一个龙.我在台上洗漱，展开了地图.设计了一下旅程，想自己还是能来得及赶去接上我的那个在远方的朋友。我把地图折起来放在袋里，推开门，不知是什么样的情，我想起了娜娜，她此刻一定在明珠大酒店里睁开睛，虽然我心怀愧疚，但我也无怨无错，至少她睡了一个比我要好的觉，因为她睡着比我更好的床，而且手里还有一小笔钱，至少能吃饭住宿，当路费，也足够找到十个孩他爹。我甚至隐约觉得如此对待一个女一定会被别人耻笑。但我觉得丁丁哥哥不会笑我，我便心里平静。事实上，现在的我，已经比死时的丁丁哥哥大了不少，但在到任何有争议的事情的时候，我总会把他从记忆里拽来，意他的态度，当然，他总是支持我。我告诉自己，不能看不起娜娜，不能看不起娜娜，但我想我的内心还是介意她与我同行。无论如何，这个人已经在我的生命里过去了，唯—留给我的问题便是，我应该是像期盼一个活人一样期盼她，还是像怀念一个死人一样怀念她。但这些都无所谓，长路漫漫，永不再见。

娜娜说，对不起，我欺骗了你。

我说，我知，我在现场的。

我假装潇洒，怎么了。

娜娜和昨天看上去不一样，漂亮了一大截，她给自己化了妆，而且化得还不错，但她的妆很快在她的泪里了。她又说，对不起。

在临近毕业前的两天，我躺在床上。

娜娜和我一样呆在原地，一直到一个下楼洗衣服的赤膊工人割断了我们的沉默。他说，你们两个挪一挪。我和娜娜往边上挪了挪，娜娜泪直接落在了台阶上，说，对不起。

娜娜扯住我的衣角，说，对不起。

刘茵茵说，我不应该纠正你的错误，让你有了一个外号。给同学起外号是一个很不好的行为，但你的外号其实不是我喊来的。

我说，对不起。

我打开了房间的门，掏1988的钥匙，走过楼梯的第一个拐角，我就遇见了娜娜。

我说，怎么了娜娜。

我说，那你，后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