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去了侧耳在门边听见里面有人说话，就下来了。我们站在篱笆旁等着，不一会有一男一女抱着小孩下来，男的说：“我真的没见过这么固执的人。”女的说：“我脸上陪着笑，心里恨不得张开五指朝她的扁脸上抓过去，撕一块下来。”说着向不远的一辆小车走过去。司机钻来，把小孩接了过去，一起上车去了。董柳望着远去的车说：“算了，回去。”我说：“来都来了。”她说：“上去了白白挤几笑，也没意思，挤也白挤了。”又说：“气得死真的要气死，可惜人又是气不死的。”回去的路上，董柳一句话不说，我也不说，连一波也奇怪地沉默着。

过了三天任志还没来。这是我早料到了的，一张寡嘴，还能老是骗到东西吗？他办不成这件事，我到遗憾，又似乎有兴。办不成吧，证明事情有这么难，不是我没能力，我不至于一脸的灰土，可吃亏的还是儿。想来想去，还是希望任志有如神助，居然以一不可思议的方式，把事情办好了。真的能办好，不要说一脸灰土，抹一脸屎也不算什么啊！

了大院，我看见任志的车停在楼下，我说：“董卉来了。”任志见了面就叫“”又问：“什么事情不称心？”董柳说：“没有什么称心的事。”我说：“也没什么事呢。”董柳上说：“没什么事！你要什么事才算事呢？”岳母说：“还不是为了一波的事。”就把事情说了。董卉把一波抱了说：“任志你平时有那么大，再一次给看看。”任志说：“董卉你别堵我，说不定我就把成了，事总是人在办吧，人总是长的吧。是长的就有办法，只怕他不是长的。”董柳说：“志你别害我又抱一次希望，我抱一次希望，就死一批神经。”我说：“你不知那两个园长，那是讲不油盐的。”任志说：“油盐肯定是讲得的，要看谁去讲，怎么讲。他们机关事务局的局长去讲，你看讲得讲不？”我想把刚才想去拜访陈园长的事告诉他，董柳上岔开了。岳母说：“任志你把这件事办成了，你要谢你一辈。”董卉说：“连我这个姨妈都要谢你一辈。”任志说：“既然是这么大一件事，那我就试一试。我不认识人，我想总可以找到认识人的人吧。”董柳说：“本来明天要送我一波到人民路去的，那我就再缓几天。”任志问我认识省政府什么人，说：“认识一个人就顺藤摸瓜，多转几个弯总是可以摸到瓜的。”我说不认识。他想了一想说：“给我几天时间吧。”

任志走了，我对董柳说：“任志刚开了一辆车就不知自己姓什么了，跑到这里把脯拍得嘣嘣响。”董柳说：“你让他拍，拍不成又不割你前一块，万一拍成了呢？我就抱一个没有希望的希望。”睡下去熄了灯我说：“其实人民路也没有你想的那么差，乡下孩没过幼儿园，四五岁就牵了去放，长大了也很息的。”董柳说：“那你的意思是叫我一波去放？你明天买条来，我一波就放去。”我说：“放也不是那么恐怖的事，主席小时候还放过呢？”她说：“别人对自己的利益那么，大小亏都不吃，大小便宜都要占，把好事都秋风扫落叶扫去了，我们呢，大小亏都吃了，大小便宜都不占，占不着。别人是寸土必争，我们是寸土都争不到，还要我一波去放！那人活在世界上什么？”我说：“什么？变个猪人，吃了睡睡了吃。再变个狗人，排着白历历的牙齿准备起来咬。”她说：“你不猪人狗人，你有追求，你追到一东西给我看看！结婚都四五年了，我看到了什么！”我说：“不一定要真的看到什么才有什么！”她说：“看不到真的什么就什么都没有！”我气得坐起来说：“跟你没办法说话。”她说：“我从来不把自己看得那么贵，把鼻前面几件事抓上手就好了。我也不相信什么贵，连伊丽莎白也要坐在自己的上。”我说：“大家都变成猪人狗人算了。”她说：“变什么人不要，要的是解决问题。谁让我一波上了好幼儿园，不要说猪人狗人，他说我是王八人也不要。”又说：“我心里着急，为我一波着急，也为你着急，还为我自己急。别人说嫁个人是第二次投胎，那没错一。我第一胎是投错了，投在乡下，第二次投胎我也投了这么几年了。”我说：“话！”就摸黑下了床，另找到一床毯朝墙自己睡了。睡不着又把董柳说的话拿到心里来想，想着这世界真的变了，要实实在在抓到什么，那才是真的。大家都奔小康了，我还在原地踏步，真对不起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