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吧？你当年考大学梦都想当记者，梦实现了，你也不安份了。”他说：“大为你知，我小时候没想到自己有今天。我读初中时，看见父母着太在田里捞一饭吃，而供销社的售货员却坐在树荫下闲谈，那时我最大的理想就是到供销社去一个售货员，不要晒太下田，人上人啊。读了大学才知那不是什么好事，我有了今天，我要珍惜。好多次自己抓到的话题都被领导给毙了，我憋得半死我都忍了，我要珍惜啊。可到今天我再珍惜我就不是我了。”原来前一段他们节目组收到群众来信，拆迁对孟甫区旧城改造的安置工作不满，他就带着搞摄像的记者去了。采访了十个人，有一个人满意，一个人无所谓，其它八个气都大得不得了，旧房收购价太低，周转房离城太远，质量也太差，小孩上学也不方便。总之一切承诺都没兑现。他回去就把新闻发了，主任审查也没说什么。可当晚区政府就来了电话给黄台长，要求电视台注意舆论导向，黄台长还糊其辞着。第二天市政府办公室又打电话来了，宣传还特地来了人，要求支持区政府的工作。他挨了批评，第二天是把那个满意的人的录相播了，这代表了民意！我说：“无冕之王个别时候憋那么一憋也是有的，憋不死你！我们天天受憋还没有憋死呢！”他说：“有了权吧，你愿意事情是个什么样，就是个什么样，包你满意。老脾气来了把里面的猫腻都给了。”他说到旧城改造是金叶置业与区政府联手搞的项目，把平房拆了盖楼，金叶置业公司简直就暴发了。项目是怎么被他们搞到手的？各级门为什么站在金叶的立场上说话？里面的黑有多大？他说：“还说无冕之王，你太抬举我了。一个港资公司都搞不赢。金叶的余老板真是个老板啊，他的调动能力比我想象的要大得多，权它妈的和钱它妈的结合得太好了。盖了这么多楼，有几幢底下不是压着的一连串的秘密？有权不愁没钱，有钱不愁没权，随时可以转换。老脾气来了要它一下才好。不过，老──”他叹一声“老也只好算了，凭我一条蛆也拱不起石磨。”我说：“轻轻憋你这么一憋你就要下海，海里的鱼虾是那么好捞的吗？耍名记者脾气吧，以为这个就不能有人来摁一摁？”他说：“下了海我两一闭去它妈的什么也没看见，再把脸那么一抹，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还怕赚不到钱？”我说：“走到北京是求生存，回到省里还是求生存，人到底有几个胃？求来求去人它妈的都变成鬼了。”他说：“你说琢磨个啥呢，琢磨那几粒米，人琢磨个啥呢，也琢磨那几粒米，只有那几粒米才比较真一，想再多没有用，毕竟世界上没有什么冲突起源于关于意义的歧义。中有一神秘的摧毁力量，也有一制同化的力量，这是现代与传统的合力，它不怕你神有多大。最刻的理从来就改变不了最简单的事实，到今天更是如此。想一想再过几十年世界上的石油就用完了，想一想南极上空的臭氧黑越来越大了，想一想温室效应把冰山都化了，连上海都会被淹到海底去，想一想人都可以成批地克隆来，一个人还想着那么多事什么？虚假命题！所以还是回过来琢磨那粒米比较可靠一，想起来这是很可悲的，人一辈！但悲剧已成定局。”

胡一兵一招手，叫服务生拿来几瓶啤酒。服务生托着盘送了啤酒来，弯下腰问：“老板要不要请两位小陪杯酒？”我说：“如今陪酒的小也有了，我只在批判旧社会的小说上看到过。”服务生说：“先生思想要开放一，改革开放都十多年了。”我说：“警察叔叔不来抓？”他说：“他们自己有时也来喝杯酒的。也是给小一个机会吧，她们也可怜。”胡一兵说：“下次吧。”服务生就去了。我说：“现在连这些事都理直气壮了，倒是我不开放。”胡一兵说：“看见了吧！世界变它不是变哪一，它是一个系统工程，所以对抗它是没有意义的。就说我们台里，杜芸你知吧，人人都知，名主持吧，她主持的今夜真情栏目，是台里的王牌节目。”我说：“说起来一的，看着也纯情，台型不错，听说她犯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