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郭振华主任！”郭主任来了沉着脸说：“谁在这里喊这么喊的！”我上去鞠了个躬，抱了拳作揖打拱，又双膝弯下去，几乎着地，反复几次，把事情讲了。他说：“厅里的领导你认识谁？”我说：“厅长，孙副厅长。”他带我去打电话，都不在。他说：“看你还认识谁？”我说：“打我自己的电话号码行吗？中医学会。”他桌上那张表上没有中医学会，说：“你来看看这上面你还认识谁。”我看了说：“袁震海和丁小槐我都认识。”他说：“袁长，丁长，都行。”就打了药政的电话，上帝保佑，丁小槐居然还在办公室，把事情讲了，又把话筒给郭主任。郭主任接了话筒说：“丁长，好久没碰碰了，什么时候碰几杯？”我在旁边一抖一抖地他，他说：“丁长开了我还说什么，上就给池同志办。”放下电话带我到缴费，在住院单上签了字，办好了手续。

一波躺在病床上，医生来了说：“得不轻啊。”我说：“用最级的药，可不能留下后遗症啊，我只这一个儿。”护士把一波的剪开，轻轻剥下来，一波痛得真叫说：“妈妈，救命啊，救命啊！”我上牙敲着下牙说：“轻，轻。”护士住了手说：“那你自己来。”我用力甩着双手说：“我手了，我手了。”我抱了拳作揖打拱，双膝也不由自主地弯了下去，几乎着地，反复几次。一波的剥下来了，几小块带了下来，沾在上，小上了粉红的。我一了，前一黑，靠着墙溜下去，脸碰在小矮柜上，扶着柜站住了，睛看不到什么，心里像有一把刀，把心脏啊肺啊割成了血淋淋一片一片的。睁开看见医生厌恶地望我一，对门边一努嘴。我像机人一样向外门走去，护士跟在后面，刚了门就听见里面闩上了。一波还在喊“救命”我在外面疯跑一阵，在病室尽的窗前站下了。我看着外面一指指指，好像那看不见的远，有着我仇恨的什么东西。又把拳得的，心里恨着，想打，可不知恨谁，也不知想打谁。我揣着能不能就这么一拳，把前这块玻璃给砸了，拳血淋淋地着，真舒服啊！突然，不加思索地，我照着自己的脸上，狠狠地就是几拳。我到了疼痛的快意。中喃喃地说：“舒服啊，舒服啊！”狠狠地又是几拳，接着双手撑着墙，弓着，把在墙上撞了几下。脑袋中嗡嗡地响着，我中喃喃地说：“看老碰不死你，看老碰不死你！”

护士来给一波打吊针，岳母说：“小孩的血细，要小心。”任志说：“叫你们最好的护士来，我们另外付钱。”护士撅着嘴，拿起一波的手看了半天，拍了拍，非常缓慢地扎了去。一波醒了，叫痛，连声叫：“妈妈，妈妈！”我看着好一会还没回血，倒了一气。护士说：“手动走针了，换一只手。”董卉说：“到小儿科叫一个护士来。”这一次又没有成功。护士说：“一群人围着我，我不敢打了。”跑去叫了另一个护士来，说：“小儿科的。”董卉和任志叮嘱她要小心，新来的护士说：“我还没开始打就张了。”董柳说：“都去，都去。”我们都去了。一会董柳来说：“又试了两次没打成，手上的血全破了。”我去看了，急得想。董柳说：“我试一试。”那两个护士都不同意。董柳说：“我这个都七八年了，那时候你们还没卫校呢。”拿了工作

我想给董柳打个电话，跑到病房值班室，又转了回来，我真没勇气拿起话筒。到了傍晚董柳来了，像个幽灵似的飘病房。我说：“董柳，一波睡了。”董柳一声不吭，揭开被看一看一波的，就坐在床，傻了似地发呆。她的神态让我害怕，她哭来就好了。一会任志董卉和岳母都来了。岳母语无次，说了好半天才说明白，是一壶刚烧开放在案板上，不知怎么就掉下来了。我说：“一波呢，有多动症，到摸。”董柳说：“那你的意思是还要怪他？”董卉说：“不幸中的万幸，冬天还隔了几层，要是夏天，一条都熟了。”她几句话说得我心，觉得今天倒是拣了个便宜似的。董柳说：“今天不事，明天要事，楼里黑古隆冬旧社会，谁看得清？几年了一间厨房都没有。”她一说我恍然大悟，这事不怪别人，只能怪我，怪我自己！我总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原来不对是在这里！我打自己打得太轻了，实在是太轻了。我猛地蹲下去，双手拼命自己的发，一定要连都了下来，我才解恨！董柳望着我一声不吭，任志和董卉跑过来，一人拖住我一只手。我说：“让我扯，让我扯，扯下来了我就解恨了！我愧为人父，愧为人父啊！”他们把我的手掰开了，我右手抓着一撮发，把它放在前仔细打量着。董卉说：“夫，你脸上有血，半边脸起来了。”董柳一声不吭望着我，岳母掩了脸在哭，我望着那一撮发，忽然大笑起来：“啊啊啊，哈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