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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2/2)

如果是在公园里,在电影院门,诗人的风度和外貌她还是很欣赏的。但偏偏他们是在这间营业大厅里,偏偏她被施加了某法,偏偏她今天非常不愉快,再加上诗人的话引起了人家对她的嘲笑,这样,诗人的卖不但没有使她动心,反叫她更加恼火。她像被狗惹怒了的小猫,虎虎地说:“不行,我说不行就不行!你重写一张!”她顺手扔去一张电报纸“再一分钱!”

听到诗人要她代拟电报稿,又见她张目结的样,笑得更了。

诗人对女都有细腻的审能力。他起初对她完全没有恶意,不过是想趁“诗会”的余兴逢场作戏地开个小玩笑。但她冷若冰霜的面孔和寒风般的气,却一下激怒了这位生而又自尊心很的年轻诗人。诗人也奇地固执起来,脸陡然一变,涨得绯红。他把那张电报纸又摔柜台,持要自己拟的电报稿发报;他还拍着磨石台面说,他写的诗寄到大刊的编辑,都不允许编辑改动一个字的!

他第一次买电报纸时,孙香还没有顾上注意他,只一心想着要是我在舞台上,哪怕随便唱支歌,随便朗诵一段台词,下面也得鼓掌,而坐在这个倒霉地方,即使我态度再好,也有人找碴生事…。第二次,他又排着队来买电报纸。因为他个瘦小,隔着柜台递那一分钱,胳膊要伸得老长,孙香一就瞄见他枯得像公趾的腕上着一块瑞士名牌的全自动双历金表。孙香是常逛百货公司的,知这块表至少值十电气卷发的钱。这明晃晃的玩意儿和他的袖、和他的胳膊完全不相称。又看见这个衣着寒酸的老家伙一副畏畏葸葸的、还退的、目光张惶的神情以及放在柜台上的鼓鼓的提包,倒猛然想起她爸爸的训:“现在,只有搞投机倒把的人才有那么多闲钱买这玩意儿!”就开始怀疑了。到他第三次着电报稿,带着一脸惶惶不安的神给她的时候,她一看电文,岂止什么“隐语”、“雅语”简直是不折不扣的暗语黑话。她小时候听爸爸说,旧社会把鸦片不叫鸦片,叫“黑土”、“黑膏”;她妈妈有次生病,她爸爸就说过:“要是有‘黑膏’就好了!”现在,走私贩不是还把赃“黑货”么?孙香姑娘还最看电影,什么《407号谋杀案》、《R4之谜》、《39级台阶》等等她都看过。她有一个在电视台工作的男朋友,还带她去看了几资料的录相片,演的是《117在东京》、《女皇陛下007》之类詹姆斯?德的特工故事。所以,凡是莫名其妙的数字都会使她联想到可怕的事情和某特殊人的代号。如果她没有和前面那位诗人发生过争执,她就会义正严词地呵斥这个家伙一顿,叫他重写或是脆拒绝发这样的电文。可是,在一秒钟之内,她脑突然机警起来,想起了那位诗人给她的教训,就捺着报复的激情和为社会除害的冲动,不地把这份电报稿收下来。而那老家伙连单据也不要,急急忙忙地溜人群,更使她确信这份电报大有问题了。

人已各奔东西,意思是叫他们不要赶来。

毫无条理、东拉西扯地争吵了一会儿,总算在后面的人的促劝解下平息了。当然是帮着诗人说话的多。孙香姑娘被奚落了一番,噙着泪收下了这份或者是“隐语”、或者是“雅语”的电报稿;诗人得胜,扬长而去。

到中午下班的时候,她把“失黑炮301找”给了邮电局主这方面事务的领导。

我们这位赵信书同志正碰在孙香姑娘十分伤心、十分委屈、十分恼怒的时候去打那份叫别人看来莫名其妙的电报。

“打电话不是和写诗一样,要用最简洁、最练的语言么?”诗人脸上挂着揶揄的微笑。“你难要我写上‘著、名、诗、人、已、回、全、国、各、地、你、们、不、要、白、跑、一、趟、了’这么多字吗?要不,你替我拟个稿吧!”诗人一面说,还一面诙谐地掰着手指算字数。排在后面的人早就嫌她办事太慢,趁此发了一片有倾向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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