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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2/5)

你这样她,她也一定会你的,我说。

从河的下游,驶上来一艘漆成红蓝双的铁机动船。船上的机急促的“波波”声响,让人到一莫名的焦灼和恐慌。河湍急,船逆而上,行迟缓。船激起很大的白狼,两田塍般的细狼,从船两侧分开,然后又渐渐合拢。河面上浮动着淡蓝的烟雾,一燃烧柴油的气味,扩散至我们边。十几只灰的海鸥跟随着小船盘旋飞翔。

从姑姑的船在我们视线里现那一刻开始,王肝便不言语了。我看到他的在颤抖。他半张着嘴,漉漉的盯着船。越过中的瞬间,船倾斜,王肝嘴里发惊呼,张,仿佛随时要下河去。船在上中调过,轻快地向我们驶过来。柴油机的鸣叫声平稳而均匀。姑姑来了。小狮来了。

驾驶机动船的是那个我们都熟悉的人——秦河。“文革”后期,他哥恢复了公社书记职务。有一个在集市上乞讨的弟弟,不他的乞讨方式是如何雅,也让书记脸上无光。据说兄弟俩行了谈判,秦河提了一个古怪的要求:安排我到公社卫生院妇科工作。——你是个男人,如何到妇科工作?——有很多妇科医生都是男人——你不懂医术——我为什么要懂医术?——就这样,他成了这艘计划生育工作船的专职驾驶员。在日后的漫长岁月里,这个人一直跟随着姑姑,有船可开的日里他开船,无船可开的日里,他坐在船上发呆。

会的,一定会的,我用力回握着他的手说,如果实在不行,我替你找我姑姑去说媒,她最听我姑姑的话。

第一个从船舱中钻的是姑姑。船摇摆,她的摇晃,秦河伸一只手,想去扶持她,但被她拨开了。姑姑纵,上了木码。她的虽已发福,但行动依然矫健。我看到姑姑额上有一圈绷带,发刺目的白光。

王师傅抓起一把泥,对着我们投上来:别吵吵!把鱼都给我吓跑了!

第三个从船舱里钻来的是黄秋雅。几年不见,她的腰已佝偻,脑袋前探,双弯曲,动作迟缓。她站在船上,摇晃着,双手挥舞着,仿佛随时都会跌倒。看样她也要上岸,但她的难以完成从船到木码的一跨。秦河冷冷地看着,不施援手。她弯腰,伸两只手,像大猩猩一样,抓住木码的边缘。这时,姑姑气地说,老黄,你在船上待着吧。姑

李手仰着脸问我们:你们俩在上边搞什么鬼名堂?

真的吗?他地抓住我的手,睛闪烁着光芒,说,她真的会我吗?

在歪脖柳树西侧,有一个据公社指示、专为停泊计生船而搭建的临时码。四大的木立在中,木上用铁丝绑着横木,横木上敷着木板。秦河用绳固定好船只,站在船上。机声停止,喇叭声停止。我们重新听到了河的喧哗与海鸥的尖叫。

第二个从舱中钻来的就是小狮。她矮胖,背着一个大的药箱,显得更矮。她虽然比姑姑年轻许多但动作比姑姑笨拙。就是她让王肝搂着树、脸苍白,睛里盈满泪

他的发依然中分着,像那些电影里常见的“五四”青年。盛夏的天气,他依然穿着那厚华达呢的蓝学生制服,袋里依然着两支笔——一支钢笔一支双圆珠笔——他的脸似乎比我上次见时黑了一些。他手握方向盘,让船慢慢地向河边靠拢,向这棵歪脖老柳树靠拢。柴油机转速减缓,音喇叭里放的声音更加亢,震动得我们的耳嗡嗡作响。

这是公社计划生育小组的专用船,也是姑姑的专用船,当然,小狮也在船上。为了防止汛期石桥淹没、两岸通隔断时发生违规怀以及其他料想不到的问题,为了保持我们公社不发生一起超计划生育,为了这面计生战线上鲜艳的旗帜,县里特意为姑姑备了这艘船。船上有一个小小的舱,舱里有两排覆着人造革的座位,船尾装着一台12力的柴油机,船安装着两个音喇叭。喇叭里播放着一首歌颂主席的歌曲。那是一首湖南民歌,旋律优,悦耳动听。船拐了一个弯,向我们村靠拢。音乐声突然停止。片刻寂静,机声愈加刺耳。突然,响起了姑姑嘶哑的声音:伟大领袖主席教导我们:人类要控制自己,到有计划的增长…

上小狮而且得如痴如醉,想不到他竟然有这么好的文采,竟然能把一封情书写得如泣如诉。也就是在那一刻,我到青的大门对着我隆隆敞开了,王肝是我的引路人。虽然那时我不懂情,但情的灿烂光华,引着我奋不顾地扑上前去,犹如投向烈火的飞蛾。

不要,千万不要,他说,我不希望借助任何人的力量。扭的瓜不甜。我要用我持不懈的努力,赢得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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