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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先生,虽然我口tou上对小狮子到niu蛙公司工作表示反对,但我心中暗暗高兴。我其实是一个喜huan独往独来的人,我喜huan一个人在街上闲逛,一边逛一边回忆往事;如果无往事可忆,我便想入非非。陪着小狮子散步是我的职责,履行职责是痛苦的,但我必须伪装chu兴高采烈的样子。现在好了,她一大早就去niu蛙公司上班,骑着那辆据说是我小表弟为她购买的电动自行车。我隔着窗hu,看到她端端正正地坐在电动自行车上,沿着河边那条dao路,无声无息地、十分liu畅地向前hua行。当她的背影消失之后,我也匆匆下楼。
我在几个月的时间里,逛遍了河北岸的几个小区。树林、hua园、大小超市、盲人anmo院、公共健shen场所、mei容院、药店、彩票chu售点、商场、家ju店、河边的农产品贸易市场,都留下了我的足迹。每到一地儿,我都用数码相机拍照,就像公狗每到一地都会翘起后tui撒niao一样。我还穿越那些尚未开发的农田,去参观了那些正在大兴土木的工地。那些工地有的主ti建筑已成,显示chu标新立异的风貌;有的正在挖坑打桩,猜不chu未来模样。
河北岸基本逛遍后,我便往河南岸转移。我可以从那座凌空展翅造型的斜拉桥上过去,也可以乘坐竹筏,顺liu而下,到达十几里外的艾家码tou。我一直走桥,怕竹筏不安全。有一天,桥上发生了一起车祸,jiao通堵sai,我决定乘一次竹筏,重温一下当年的情景。
撑筏的是一个shen穿对襟布扣上衣的年轻人,满口乡音,但吐chu的全是时髦词语。他的竹筏是用二十gen碗口cu的mao竹制成,前tou翘起,安装了一个木雕彩绘龙首。竹筏中央,固定着两个红se的塑料小凳。他递给我两只塑料袋,让我tao到脚上,以防鞋袜被水溅shi。他笑着说,许多城里人,都喜huan脱掉鞋袜。城里女人的小脚,白得像银鱼儿,泡在水里,呱唧呱唧踩着,好玩极了。我脱掉鞋袜,递给他。他将我的鞋袜放在一只铁pi箱里,半真半假地说:要收一块钱保guan费哦!我说,随你吧。他扔给我一件砖红se救生衣,说:大叔,这个您可一定要穿上。否则,我的老板要扣我的奖金呢。
年轻人将筏子从河边码tou撑chu时,那几个蹲在岸边的筏工喊叫着:扁tou,祝你好运,掉到河里淹死!
年轻火麻利地撑着篙,说:那是不行的,我要淹死,你妹妹岂不是要守寡?
筏入中liu,疾驰而下。我掏chu相机,拍了那座大桥,又拍两岸风景。
大叔是从哪里来的?
你说我是从哪里来的?我用乡音说。
您是本地人?
也许,你爹还是我的同学呢!我看着他那颗扁长的脑袋,想起了谭家村一个外号“扁tou”的同学。
可是,我不认识您啊,他说,您老是哪个村的?
好好撑筏,我说,你不认识我没有关系,只要我认识你爹和你娘就行了。
年轻人熟练地挥舞着竹篙,不时地盯我一yan,显然是想把我辨认chu来。我掏chu一枝烟,点燃。他翕着鼻子,说:大叔,如果我没猜错,您chou的是ruan包“中华”
我chou的确是ruan包“中华”这烟是小狮子带给我的。小狮子说是袁腮让她带给我的。小狮子说,袁总说这烟是一个大人wu送给他的,他只chou“八喜”不换牌子。
我chouchu一枝烟,探shen向前,递给他。他欠shen接过,侧着shen子,避着河上的风,将烟点燃。chou着烟他喜笑颜开,脸上呈现chu一zhong又丑又怪的mei。他说:大叔,能chou得起这zhong烟的人,都不是寻常人wu。
是朋友送的。我说。
我知dao是遴的,chou这zhong烟的人,哪有自己hua钱买的?他笑嘻嘻地说,您老也是“四个基本”呢。
什么“四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