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目正在上演。伪桑丘给我们送上两扎啤酒便知趣地躲开。他脸上的笑容相当暧昧，好像察了我的隐秘。当我吞吞吐吐地将事情对李手说罢，李手竟然没心没肺地笑起来。

他妈的，你这小，就这样睁睁地看着我往火坑里？

别给我贫了，我说，快想办法，你不会希望我见了陈鼻叫岳父PB？

这时，几个背旅行包的游客探探脑地饭馆，伪桑丘像球一般去，笑脸相迎。我压低嗓门，说：我这辈，只求你这一次。

胡说八！他说，你跟陈眉毫无血缘关系，的哪门？至于年龄，更不是问题，八十岁老翁娶十八岁少女，不是成了谈被万人传诵吗？关键是，你连陈眉的都没见过，她就像一个工，你只不过租来用了一下，如此而已。总之，老兄，他说，不必考虑那么多，不必自寻烦恼，好好锻炼，准备抚养儿。

问题的关键是，我打断他的话，说，这个婴儿生后，我到哪里去给他落下？

别说这些没用的了，我指指自己布满燎泡的嘴，说，我可是心急火燎！看在老同学的面上，我求你，捎个话给陈眉，让她立即终止妊娠，原定的代费我照付，另外再加一万元，补偿她因引产带给的损失。如果她嫌少，那就再加一万元。

这小事还能难倒你？他说，现在不是过去了，现在，只要有钱，基本上没有办不成的事。再说了，即便落不下，他作为一个人，已经存在于这个星球上，他终将享受到一个人的所有权利。

见了陈鼻叫岳父又能怎么样呢？太就熄灭了吗？地球就不运转了吗？我告诉你一个真理：你不要以为世界上的人都在关心你的事，你是不是以为人人都在盯着你？其实，各人有各人的烦心事，没人你这档事儿。你跟陈鼻的女儿生一个儿，或者你跟另外一个女人生一个女儿，这都是你自己的事。即便有那些好闲事的人议论几句，那也是过云烟，风过即散。关键是，孩是自家的骨，生来就大赚了一笔。

他抱着膀，摇摇，摆一副莫能助的姿态。

要见陈鼻很容易，李手说，他每天都在娘娘庙门前乞讨，傍晚时，拿乞讨来的钱到这里买酒喝，顺便拿走一个面包。你可以坐在这里等他，也可以到前边去找他。但我希望你不必跟他说，说也是白费。你如果心怀慈悲，就不要用这样的事情折磨他了。这么多年来，我总结了一条经验，解决棘手问题的最上乘方法是：静观其变，顺推舟。

那你一定能见到陈鼻，把我的话转告陈鼻。让陈鼻去找陈眉。

可我跟陈鼻…我说，这简直像！

那你何必呢？既然这么舍得钱，等她生下来，钱疏通疏通，落下，堂堂正正当爹就是了。

你以为我就能见到陈眉吗？

你幸灾乐祸！我不满地说。

你别拿我开涮了。我忧虑重重地说，尽我已退休，但毕竟还是公家的人，生一个孩，怎么向组织代？

好吧，我说，那就顺推舟吧。

你这是让我帮着你杀人，他也低声说：六个月的婴儿，隔着肚都能喊爸爸啦！

我无法对组织代。

你帮不帮？

他笑了，这就是文明社会啊！文明社会的人，个个都是话剧演员、电影演员、电视剧演员、戏曲演员、相声演员、小品演员，人人都在演戏，社会不就是一个大舞台吗？

他端起杯，碰响了我的杯，喝了一大，说：这算什么灾？这是大喜啊！祝贺老兄！老来得，人生大喜！

你太把自己当成个人了吧？李手讥，老兄，组织没那么多闲心你这事，你以为你是谁？不就是写过几没人看的破话剧吗？你以为你是皇亲国戚？生了儿就要举国同庆？

老兄，孩满月时，我来设宴，咱们好好庆贺一番。

李手说：老兄，什么组织、单位，这都是自己给自己捆上的绳索，我们面临的事实是，你的与一个卵结合育成的一个新生命，即将呱呱落地。人生最大的快乐，莫过于看到一个携带着自己基因的生命诞生，他的诞生，是你的生命的延续。

行了，老弟，我是来找你想办法的，你净给我讲这些空话废话——这次我回来，发现你们，不是念过书的还是没念过书的，怎么都是一副话剧腔？都是跟谁学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