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的时候,她粗劣的一面就完全收敛了,相反,她的不拘小节反倒足足给她的音乐增加了几分自由张扬的色彩。
把能记熟的曲子全部弹了一遍,夜幕深沉似水。苏剪瞳最后一个音落,看到沈天白赞赏的眼神,走上前去:“沈老师对不起,有些事情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但是请你相信我,我不是想通过沈暮言走捷径。我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嗯。”他声音浅浅淡淡的,有着动人的质感。只是面无表情,声音里听不出情绪,太过漠然了一些。
苏剪瞳急了“沈老师,要是我做错了什么,你打我骂我都好,不要对我失望。我是真心想跟着你学习的,也真心想来成韵馆的。”
她挽起袖子伸出掌心,伸到沈天白眼睛下,大义凛然英勇就义般闭上了双眼“外婆过可以打的!”
她掌心上有几处老茧,粗粝的,和她细长柔软的手指不符,看得出她在家没少干活。掌心还有一道伤疤,新的,歪歪扭扭的刻在掌心里。
沈天白的手指触到她的,苏剪瞳下意识害怕得一缩,随即又递上前来。半天没有动静,苏剪瞳颤声提醒:“柳条和戒尺打着都会很疼,但柳条会留印迹,戒尺不会。”
“好了。”沈天白在她手心里轻轻一拍,松开了。
“就这样?”苏剪瞳睁大眼睛。
沈天白笑起来“又不是小孩子了,打什么手心。何况,体罚本来就是不对的。”
“这么,你不生我气,也不会不管我了?”
“我本来就没有生气。”沈天白恢复了平静的语气和神色“你有你自己的生活,你选择什么,本来我就不该多管。每个人境遇不同,用自己的想法勉强他人,本就过于无理。”
苏剪瞳一阵失落,不由连称呼都变了“我没有做任何超出正常人三观的事情,您看到的也许和事实有出入,也许和您所想的也有出入。”
“你知道我想的是什么吗?”
“不知道。”苏剪瞳摇头。
沈天白不再多什么,眼睛望着窗外。苏剪瞳心里堵成一团,却不知道该继续什么。心底里,佩服羡慕沈天白的才华,将他当做可以信任的长辈一样对待。他将她看低,也许比任何人将她看低更难受。
外面落起了细细的小雨,苏剪瞳伸出手去接着雨水,沈天白伸手将她带了回来“手是你的生命和灵魂,要爱惜。”
苏剪瞳缩了回来,看着他。他看上去并不像他言谈里的那样冷漠对她失望。不过她也猜不到具体的罢了。早前许老师就跟她过了要少沾凉水,少拿重物,以免手指变形影响弹琴。她的生活没有其他人那么讲究,很多活需要亲自做,当然就没有顾及到那么多。
他回过头来,看到她眸子里的黯淡,笑道:“也许是和沈怀瑜在一起呆得多了,我总是将自己的学生也看成是自己的孩子,代入范围过宽,才这样忧心忡忡。”